“容儿,你——”司马衷抓住她的手,但觉仿佛吃了莲子,从嘴里苦到心里,“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孩子……孩子……”
“孩子怎么了?”羊献容一下紧张起来,摸上肚子,“皇上这一说,臣妾觉得肚子疼了,孩子不会有事吧?皇上,你要救救咱们的孩子,不能有事!来人,传程太医来,传程太医来!”
“容儿,你别这样,你……”司马衷几乎要哭出来!
他看出来了,容儿神智已经不清,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掳走之前,此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早就没了。
“皇上,你怎么了?”羊献容又害怕,又委屈,“臣妾知罪,臣妾不该惹皇上生气,臣妾是担心孩子……”
“莫要说了!”司马衷简直受不了,“容儿,其实孩子已经没……”
“臣程据求见。”
羊献容大喜,根本没听到司马衷说什么,“皇上,快让程大人进来!”
司马衷哪还说的下去,无奈道,“进来吧。”
“是。”程据挑帘进来,又行了礼。
“程大人,快给本宫看看,孩子是否安然,本宫有些不舒服。”羊献容坐下来,伸出手去。
程据愕然,“孩子?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娘娘龙胎已失,怎么会……”
“程据!”司马衷大喝一声,暗暗后悔刚才没有提早嘱咐程据一句,别说的太直接。
程据吃了一惊,赶紧认罪,却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羊献容却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脸上迅速失血,“孩子……没了……没了……”
目光也变的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容儿!”司马衷心痛万分,将她揽过来安慰道,“容儿,你别这样,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你莫难受……”
羊献容呆呆任由她揽着,一言不发。
司马衷瞪了程据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快替容儿看看!”
“是是……”程据十分无辜,不敢多说,忙替羊献容诊脉。
羊献容仍旧毫无反应,仿佛变成一具木偶。
诊过一会,程据小心地道,“回皇上,贵嫔娘娘神智有些……不清,应是受刺激过甚,想法产生混乱,自己也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虚幻,哪是……”
“朕不要听这些!”司马衷大怒,“废话连篇,有什么用?朕要知道,容儿何时能好起来!”
照程据的话说,容儿岂非成了疯癫之人?这让他如何接受!
“这……臣也不敢断言,这种症状的话,药石起到的效果非常有限,还是要看娘娘自己的心情,主动忘掉那些不好的事,自具儿想清楚了才行。”程据为难地道。
其实容贵嫔这样,就像民间所说的“失心疯”,又哪是药石能够治好的,若是机缘巧合,说不定很快就好,又或许一辈子都好不起来,谁能说的准?
司马衷虽愤怒,却是无可奈何。
被掳,失胎,这一连串的打击,确实太过恐怖,换成是谁都受不了,容儿这样,究竟何时才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