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瀚不由看向了颜静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外祖父”。他虽很少见到外家的人,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声音却还是记得的。
江成瀚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感慨。谢氏的罪责已无可辩驳,谢父也没有为她辩解,只是谢氏以颜静书的身世相威胁,固然对国公府的有影响,但受损最大的却会是谢家。毕竟谢氏是谢家的女儿,却做出混淆夫家血脉的事,若传了出去,谁还敢再娶谢家的女儿。
但就算是这样,谢父还是想要保下谢氏,如此爱女心切,倒也是一副难得的慈父心肠。
颜老夫人却似不为谢父所动,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只道:“反省弥补?亲家莫怪我说话难听,谢氏这般狠辣的品性,我若再继续容着她,只怕我国公府都将让她彻底败坏了去。至于两位的管教,当初谢氏明明流产,却以他人之子冒充我颜家血脉,蒙骗了我颜家十数年之久,这事亲家公亲家母难得真的毫不知情?当初谢氏可以在你们谢家生得产。”
似是有些无言以对,屋子里又安静了半晌,谢父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只是听着比刚刚更显出几分颓然,道:“亲家母说得不错,这件事我们夫妻的确知晓,甚至当初书儿那个孩子,都是我们夫妻寻来的……”
听到这,江成瀚感觉到身边颜静书的身子蓦得紧绷了起来,嘴唇紧抿几乎没了血色,不由有些心疼地握住身边人的手,将攥紧的手指舒展开,轻轻揉着颜静书深刻指印的掌心。
屋里的声音还再继续,“……那时因为我病重,玉儿她娘不顾身怀有孕回家来看我,却致使早产,孩子也没能保住。
我深感愧疚,怕玉儿她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又觉得无法对国公府交代,一时鬼迷心窍,就寻了个刚出生的婴儿来,充作玉儿她娘刚刚生下来的孩子。我后来想说出这件事,但见您和女婿都对这个孩子十分喜爱,就、就再无法说出口了。”
“照你这么说,谢氏竟是毫不知情实属无辜的了?”
“这、这一开始,玉儿她娘的确是不知情的,但母子连心,后来终究还是知晓了此事。只是木已成舟无法再回头,玉儿她娘也是为了我和她母亲,才瞒下了此事,说起来,终究是我们铸下的大错,是我们对不住颜家,对不住亲家母和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