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这儿有一上品樱桃还未成熟,最佳摘取的时间是三日后,只有这般精心培育的果子才有资格呈于殿下,问太子殿下是否能等阿宁三日。”杜漪宁有些提不起力气,像太子这般地位,她就是不愿意也必须找个恰当的,让对方不至于降罪的理由,“我让你关注的事怎么样了?”
婢女又低语了几句,杜漪宁撑起身子:“为何会这样!你怎么办事的?”
一个杯子扔过去,婢女的额头立刻破了个口子,鲜血溢出,婢女跪地求饶。
杜漪宁不耐烦:“吵死了,闭嘴!”
婢女不敢哭,瑟瑟发抖地跪着。
她在梢间焦急踱步,她分明吩咐下去让人放出端王与云栖的暧昧流言,魏司承此人最是不喜女子对他的纠缠,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掐掉不实传言。特别是事后,就算面上不表现出来,但心里绝对会因此厌恶此人。
但到现在,端王与李云栖相遇都传了好几个版本,甚至还有说书人编了个有趣的故事,将原本毫无美名的李云栖都传得有些名声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为李云栖造势。
那日在福源楼下的情景是误会还是他真的对李云栖有什么特殊的,她都不可能坐视不理,放出流言只是试探他的态度。
他的态度就是置之不理,难不成还相信什么清者自清?
她是不是要失去魏司承了?
这种明明属于她,却渐渐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杜漪宁发疯。
就像前几年,她去牛砀山找转机,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样。
她怎么会没感觉,自从错过了转机,她的运道就不如以往,这三年来,也不知道弘元帝从哪里确定她会的东西有很多,她私下帮弘元帝做了那么多事,却很少在明面上表彰她,连个封号都没捞到。
帝王的要求,她又不得不做,简直呕死了。
不过,弘元帝几年前就问过她,他那么多儿子都爱慕她,她自己呢,有没中意的。
她当时开玩笑说:是不是阿宁看中了谁,陛下就赐给阿宁了?
弘元帝与皇后笑着取笑她,虽未明说,但未尝不是帝王的意向。
她知道最近京城里许多世家女子都对魏司承的正妃之位很感兴趣,哪怕家世不够的,也观望着侧妃之位。她原本觉得,魏司承会为她空着正妃位置,毕竟她是独一无二的。
但帝后放出要为端王选妃的消息以来,魏司承没有反对,只是默认任由帝后操持婚姻大事。
这些皇子中,她与魏司承接触最少,却是感情最深厚的。
她是拯救他痛苦童年的人,在整个被淑妃虐待,被皇兄侮辱的几年里,都是她陪伴他度过的,可以说哪怕其他皇子都不把她视作唯一,魏司承都会对她从一而终。
一切是在什么时候渐渐变化的,外界都以为他对她痴心,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年他有多冷淡,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扑朔迷离,有时候好像关心,有时候又很陌生。
三年来,她已经在魏司承身上投入过多的关注,也许真是失去了才懂得珍贵。
她站起来在案几上写写画画,上面是每个皇子排名的阿拉伯数字,以及他们对她的大致好感度,以及最终成为帝王的概率,当然这都来自她的观察与猜测。
还有最重要的后院数量,是否有真爱,其中魏司承的后院人数是最少的。
他有没有真爱她并不清楚,但如果有,也只有她最有可能,别人没那机会。
这几年她越看越觉得弘元帝不满意太子,她以前从没把魏司承放在眼里,但现在不同,他没死在战场,还有了战功,也不是没有夺嫡的可能,再加上还有她,这些年她为弘元帝出谋划策这么多,帝王是离不开她的贡献的,她为什么不为魏司承争取呢?
杜漪宁按着扑腾跳动的胸口。
杜漪宁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人,决定了后,连夜去了端王府。
门房看到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位姑奶奶咱真得罪不起,请进去不行,不请进去要得罪人,特别是他们端王对这位态度时好时坏的。
门房就差发誓端王今晚上真不在府中。
杜漪宁最近也吃过几次闭门羹,她干脆等在府外的台阶上。
他若是在,定然不忍心她在寒凉夜晚吹凉风,若是不在,他总要回府吧。
而她不知道,她这一等,就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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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花灯,天色已晚,云栖看着还冷着脸站自己边上的男人,决定把他带到附近的客栈。
李府是不能回的,现在他是易容,再说李嘉玉这么多年不想回府,她也没这立场带他回去。
当云栖带着李嘉玉出现在紫鸢面前,紫鸢大吃一惊,她们小姐不是与严世子一同出去吗,怎么回来带了一个陌生男子!
那严世子呢,这个人是谁?
看衣料极为考究,应该非富即贵。
云栖喊上脸色不断变换的紫鸢,紫鸢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五姑娘……”
“这事说起来复杂。”难道要说她很多年就认识东苑大房的李嘉玉。
有多复杂?有您没与严世子在一起,却带回一个陌生男子并且同乘还复杂吗?
她要怎么和夫人交代,不对,是李府怎么和汝襄侯府交代?
云栖上了马车,见紫鸢死死盯着魏司承不让他越雷池一步,看她如临大敌的样子,云栖大致说了一下他们几年前就认识,今日恰好遇到的过程。
“他是嘉玉少爷?那他的长相,是毒素……清除了吗?”紫鸢本就是大房的大丫鬟,对李嘉玉虽然不熟,但也是见过几面的,比起几年前高大了一些,轮廓也硬朗了。
“只是易容了,他平时跑江湖也要有保命手段吧。”
魏司承那张脸很贴合他原本的脸型,就算仔细看都不像易容,而且紫鸢印象里,李嘉玉是阴暗地躲在角落里的庶子,和眼前的人气势相差太大了,此人像是天生尊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