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的爸妈也是能耐,老夫妻俩嫌弃平沙市的夏天太热,还嫌弃谢迎春和于泽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不沾家,老夫妻俩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孙子孙女就回松原避暑去了。
回到松原的第一天,老夫妻俩就享受到了‘衣锦还乡’的荣耀。
整个青山公社的人都来登门了,没有一个人不在夸于泽有出息,还有人夸于泽他妈和他爸会教孩子,把于泽交的这么出息,也有人说这都是黑脸婶子的功劳,如果不是黑脸婶子一开始就瞄准了下山来的谢知青,于泽说不定还是一个石油工人呢!
这话若是搁在别人身上,肯定要不高兴了,你夸人家儿子的话不会说,那就一句都别说,怎么还夸人家儿媳妇损人家儿子呢?儿子不是亲生的?
可于泽他妈就爱听别人夸她儿媳妇!
“那可不,都是迎春带得好。泽子说他准备高考那会儿,都是迎春一道题一道题教的,泽子后来能有出息,不也是迎春儿管得好?你们都说泽子有能耐,是块璞玉,但在我看来,再好的璞玉,要是不雕琢,那也是一块顽石。泽子能够遇到迎春儿,那真是遇到了命里的贵人!”
黑脸婶子听自家嫂子这么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嘴上嫌弃说,“照你这么说,我侄子能牛逼起来,都是他媳妇儿的功劳?在我这个姑眼里,我侄子可厉害了,他能牛逼起来,自个儿的努力占了大头!”
但黑脸婶子心里却给于泽他妈竖起了大拇指,也暗暗叮嘱自己,等周胜娶了媳妇儿之后,她得好好同她嫂子学一学话术,这种吹捧人的话必须学会说。
别人都在吹于泽有能耐,于泽他妈就说这都是儿媳妇的功劳,这话要是传到谢迎春耳朵里,谢迎春心里得多高兴?哪怕是那些贬损的话传到于泽耳朵里,于泽也不会和他妈记仇啊!
等来凑热闹的人都走了,黑脸婶子才凑到于泽他妈跟前,递了一盆酸菜过来,说,“嫂子,这是我家弄的酸菜,咱整点儿猪肉酸菜馅儿的饺子吃。”
“成!这俩小东西早就闹腾着要吃酸菜馅儿的饺子了,可惜在平沙市整不到酸菜。我自个儿弄了个缸子腌酸菜,腌出来的味儿同在家里腌的差老远了!”
拾掇好饺子馅儿后,姑嫂俩坐在炕头包酸菜馅儿的饺子,于泽他爸带着俩孩子出去窜门转悠。
黑脸婶子总算找到机会说正题了,她同于泽他妈说,“嫂子,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
“周胜的事儿。我现在越想越觉得,端着个水解厂的铁饭碗没啥本事,国家都放出了经济改革的春风,咱们这些老百姓可不就得跟着国家的风向走?我想让周胜同他哥和他嫂子商量商量,看泽子和迎春儿能不能给周胜指一条路,不要求大富大贵,把日子过好就成。”
“你看看泽子和迎春儿,现在人家俩在平沙市立稳了脚跟,还是能耐的大学老师。咱们周边十里八乡都知道,老于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出了一个厉害人物,和中央来的领导一块儿的,省里的领导见到泽子都得和和气气地说话。”
“周胜没泽子的本事,好歹也蹭着他哥的光往外头走一走啊,他要是一直都窝在水解厂干,那这辈子就得和咱们一样,蹲在松原出不去了,连长青市都到不了。像个落窝母鸡一样,一辈子都盯着那块儿地,春耕秋收年复一年,有啥意思?还能祖祖辈辈都种地了?”
“嫂子你说,当妈的,哪个不盼着自家儿子出息点?我希望泽子和迎春儿能够帮衬周胜一把,我不是说这个当姑的不要脸,要侄子侄媳妇给钱花,也不需要他们夫妻俩太为难,就是想找这脑子好的人给看看,之后干啥赚钱,帮周胜指条路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出差了,这是存稿,之后几天的更新可能没这么稳定,大概是白天什么时候搞完更新什么时候发,大家莫要卡点等待哈~
第74章 黑了胖了丑了
黑脸婶子是出了名的敢想敢做, 她当初一眼相中了谢迎春并且克服全家人的重重阻力将于泽和谢迎春撮合在一起,这就是铁证。
要是换了别人家,可能还会心疼水解厂的工作不好找, 这个铁饭碗丢掉之后还能不能找到一个更好的?
但是在黑脸婶子这儿,这些问题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黑脸婶子觉得, 当初既然能够拿下这个铁饭碗,那就证明自个儿有端起这个铁饭碗的能力,就算现在暂时丢开这个铁饭碗,那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啥时候在外面闯荡得觉得自个儿混不下去了,那就再回来重新端起铁饭碗来呗!
如果在外面闯荡之后,回来发现原先的铁饭碗也端不起来了, 那能怪谁?只能怪自个儿没有那端铁饭碗的能力, 不如趁早滚蛋,省得拖国|家的后腿。
在于泽他爸妈去平沙市的这个春天,黑脸婶子给自家咸鱼一样的儿子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总算说服那咸鱼一样的儿子丢开铁饭碗去奋斗一把,为了打消自家咸鱼儿子的后顾之忧, 黑脸婶子还给周胜画起了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嫂子嫁给你表哥之前,一直都在咱家住着, 同妈的关系比同你舅妈的关系都要好,你和你表哥也打小就要好,他们夫妻俩能亏待了你?”
“你随了你爸,脑子笨, 但这不是什么大坏处,脑子笨的人只要听聪明人的主意走就成。你千万别自个儿觉得这样那样,要是信了你自个儿决定, 可能一辈子都得在松原趴窝,多听聪明人的主意,多和你表哥表嫂商量,赚钱之后学会多走动关系,你肯定过不差。”
“另外呢,有点眼力见儿,你表哥表嫂忙,你就多帮衬他们做点事,比如冬天烧煤球什么的,你表哥人都是大学老师了,还能干搬煤球这种粗活儿?你过去就给承包了。你嫂子要是说修个管道拧个灯泡啥的,你都抢着做。脑子笨没事,妈知道你的长处,你手不笨,这点随了你爸。不然就你爸那全身上下都是缺点,妈也看不上他。”
从头到尾都在无辜躺枪的老周同志无悲无喜地捧着水杯喝水,一句话都没插|进去。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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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春这一整年除了在土建系代课之外,其余时间都在长江流域的水系中跑野外,抹脸的膏膏油油都没啥用,整个人黑了不止一个度,她回到平沙市的时候,已经到了年终岁尾。
于泽恰好在家看书,见一个‘黑煤球’进来,还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就没忍住笑,“我知道你是去跑野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挖煤了呢!咋黑成这样儿了?”
谢迎春一脸冷漠,“让你一年都晒在太阳下试试?”
她在屋子里瞅了瞅,没见着两个孩子,问于泽,“爸妈和孩子呢?”
“夏天的时候就回松原去了,说是平沙市的夏天太热,我估计快回来了,咱这边冬天没那么冷,学校里给的暖气也足。”
谢迎春点点头,没同于泽再多说话,径直进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谢迎春自个儿都嫌弃,她打有记忆以来,就没这么黑过。
用洗脸的洁面皂把脸给洗了一遍,又去洗了一澡,把身上的灰尘味儿给洗掉,谢迎春取来自个儿买的维生素c,放到水里化开,然后用毛笔均匀涂到了自己脸上,把卫生间里的灯关掉,窗户拉上,营造出一片漆黑的氛围,然后她盯着手表上的指针看,等感觉脸上有些干了之后,立马再刷一遍维生素c水溶液,等刷够十五分钟,立马像是触电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用清水把脸上涂抹的东西都洗掉,然后又涂了一层保养皮肤的面脂。
等谢迎春从卫生间出来后,于泽不在屋内,她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转悠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于泽,撇了撇嘴,心中凭空生出一种老娘脸黑人老珠黄没人爱的挫败,吸了吸鼻子,滚去厨房给自个儿煮粥。
米还没淘洗好,于泽就拎着一大块排骨进门了,他嘚瑟地进了厨房,拿着那块排骨显摆给谢迎春看,“馋肉不?今晚咱炖肉吃。”
谢迎春看在肉的份上,对于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问于泽,“我是不是黑了之后变得特别丑?”
“没有啊,好看的人别说是黑了还是白了,就是红了黄了绿了,那也依旧好看。”于泽说。
谢迎春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但她嘴上依旧没饶过于泽,“你才红了黄了绿了……待会儿吃过饭后,陪我去图书馆走一趟。”
于泽震惊地抬头,“这么努力的吗?你这才回来就要学习?不先休息休息?还是说你们研究的东西遇到什么问题了。”
谢迎春指着自己那张黑脸说,“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现在从市面上买到的抹脸用的东西没啥好的,抹在脸上油乎乎一层,还不能让人变白,我去自学精细化工,看能不能搞出一点东西来,在自己脸上做一做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