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菜单方泽再次体会到这世界对穷人的恶意有多深，颜铮给的补课费他只预留给颜老爷子买礼物的部分，其他的全还易皓凌的债了，如今依旧是两袖清风，兜里比脸还干净。

好在穷着穷着就不要脸了，方泽抬头对颜铮说：“要是你请客我就点三十串羊肉三十串牛肉两个羊腰子还有一份烤脑花加小米辣，aa的话我要碗西红柿鸡蛋面就行。”

颜铮笑得肩膀直抖：“方泽，我希望你永远缺钱花，这样才显得我有点用。”

方泽腹诽道，你也就是有个好皮囊，命好投胎到富贵人家，不然还有什么用呢？床上功夫不错勉强能算一个，可老子要贪图那个也不是非你不可，外头猛男一抓一大把。

之所以和你结婚，图的不过是你真心待我，你给我一分，我便回报你十分。但你终是负了我，我能陪你走到毕业就算仁至义尽，那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再无牵连。

串串上桌后服务生还送来三瓶啤酒，吃过一次亏方泽不敢再浪，坚决不沾一滴。这家店贵就贵在串肉不是用普通的竹签，而是某种树的细枝，在烤制过程中肉里会渗透树木本身的香气，据说还有养生功效。

撸完串喝完酒，颜铮搂着方泽回家，深秋夜晚街上没什么人，走着走着颜铮忽然把方泽推进一条窄小的死胡同，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调戏道：“小妞长得可真俊，陪大爷快活一下吧。”

不晓得是夜色太美，还是接连累几天猛地放松下来的缘故，方泽突然觉得在只容得下两人的逼仄小巷里接吻的话会很刺激。他甚至联想到曾和颜铮一起欣赏过的小电影，两位偶遇的陌生男子在街头暗巷中淋漓尽致地欢爱一场，然后分离，真正的露水情缘。

想吻他吗？想和他更亲近一些吗？想的，身体好想，可这个混蛋……

不好的回忆在脑中重现之前，方泽强迫自己停止思考。理智的活着到底有什么好处？就当我这一世的每分每秒都是白赚的，想放纵就放纵，想脱轨就脱轨，谁知道会不会在二十五岁又因为什么离奇的缘由挂掉？

这一回方泽没有躲避，他攀着颜铮的胳膊主动吻上去。

颜铮心花怒放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猜对了：方泽分明就是爱我在心口难开嘛，天一黑就现出原型，这只骚浪的小狐狸！

亲一会儿方泽觉得喘不过气，刚把头转开颜铮把他拎起来双腿环绕腰间，后背抵在墙壁上更热切地吻。

两人吻得太过投入，都没有听见脚步声，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大手电照过来，巡逻的民警大喝道：“你俩干嘛呢？什么关系？”

方泽原本双脚离地，和颜铮分开的瞬间他就势转身蹲下捂住脸，太特么丢人了！

颜铮没脸没皮地说：“警察叔叔，我和我男朋友亲一下不犯法吧？”

“现在是扫黄打非特殊时期，你们年轻人谈恋爱能不能注意点影响？里头蹲的那个，你是他男朋友吗？”

颜铮觉得警察叔叔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这问题问的太有水平了！

方泽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不是，是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