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晚最后只能背靠着床柱,颓然地坐在主卧的羊毛地毯上。
他前所未有地感到空洞和无助,像是徒然之间被隔离在一个真空的小格子里,失去了和外界触碰的媒介。
一切都失真了。
只不过前一天晚上,他还在这张床上和苏言激烈地缠绵。
他还记得抱着苏言时——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摩擦着,能听到彼此心跳声的那种甜蜜。
他认真地说了那么多遍的“我爱你”。那时他还以为他们是亲密无间的。
原来竟是彻头彻尾的错觉。
很明显,苏言了解自己的病况。
在国外出差时他就知道,随身带着救急的药物,再进一步追溯回去,夏庭晚自己脚受伤那次,苏言抱着他下楼时就曾经喘不上来气过,虽然那时他推说自己之前感冒发烧,可是仔细一想,那次生病,真的就一定是发烧吗?
甚至……
甚至,夏庭晚几乎觉得自己靠着直觉,在渐渐触碰到模糊的真相。
或许在更早更早以前,甚至可能是早在正式离婚之前,苏言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他的车祸,或许并不是摧毁苏言对婚姻的信心的唯一原因。
每当想到这里,夏庭晚就感到浑身一阵寒冷,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
夏庭晚一夜没睡,就这样躺在床上抽烟抽到天亮。
烟灰死气沉沉地堆在烟灰缸里,在黎明黯淡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廖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