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手上解衣动作不停,声音从容,带着些笑意:“别乱动,应付一下。”
胥锦的手微微用了力,那人的腰很细,他几乎能从清晰的触感中描摹出流畅的腰际线条。萦绕鼻尖的淡淡药香和海棠香、耳际清澈的低沉声音,令他被杀意所包裹冻结的胸膛被融出一丝缝隙。
裴珩拽过薄锻,手在薄锻下将胥锦上衣褪了褪,略一顿:“这么多伤?”
“做什么?”胥锦不满他得寸进尺扒衣裳的举动,裴珩却似是未卜先知,勾着胥锦的腰把他揽紧在怀里不让动,大言不惭道:“咱们谁也没占谁便宜,对不对?”
他若不是此时的强弩之末光景,随手就可以杀了裴珩。
胥锦有些咬牙切齿,但柔软的锦榻和裴珩的气息与身体令他徒生些许疲惫,紧绷的神经几乎有些意乱,被裴珩摆弄着拥在怀里,实在不想动了,手握紧裴珩的侧腰,放了句似是而非的狠话:“可别后悔。”
裴珩一心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思绪飞快,也未听他说了什么,哄人一样在他腰后轻拍了拍:“别说话,困了可以睡。”
胥锦对这胆大包天的漂亮病鬼无可奈何,胸膛中呼之欲出的心绪复杂极了。
满身外伤内伤苏醒过来,疼痛与倦意侵袭,被裴珩温暖的气息完全占据,他忽然莫名感到对这个人无端的思念。
沿胸腔攀爬,汹涌而上,像是已经思念了千年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胥锦:初次见面,夫人好凶
——
珩,读音同“横”
第3章 伤痕
外头脚步声不断靠地近,眨眼就到门口。
金钰在甲板上拖延了一阵子,禁军副将有谕旨在身,最后还是挨个检查船上房间。
“我家公子便在此休息。”
金钰彬彬有礼在旁提醒道,他并没有阻拦,就那么看着禁军副将。
副将按在门上的手停了片刻,看了眼皮笑肉不笑的金钰,心里还真打了下鼓。
瑞亲王裴珩是当今陛下裴洹的皇叔,大燕帝国再没几个比他尊贵的人,就算皇帝本人见了他,也没有随意僭越的道理。
何况帝国半壁江山都是瑞王打下来的,曾经他手下昭武玄甲四十万,铁浮屠镇守国土千里,便是今日北大营兵权上交天子手中,也是裴珩自愿。他若真的要谁的人头,那人恐怕也只有拱手送上的份儿。
一边是皇令,一边是瑞亲王,得罪谁也就是早上死和下午死的区别。
副将沉了沉气,还是干脆果断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