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也不为难人,爽快地道:“罢了,星君总归是不能多透露机缘的。”
便谢了司命离开了。
司命捧着司命簿,目送裴珩远去。
看司命簿的人看见一片雾,是因为与对方有极其亲密的纠葛,亲密到身在其中而不可察。
司命不能透露,只能暗中提点,既然是暗中提点,那么多半是点不出什么的,他也只好叹息,毕竟同为仙僚,便希望承胤上神莫要在这鲛妖身上栽跟头。
心宽似海的承胤上神果然没有领会司命的提点,他在九重天上琢磨着,既然相识一场,便该好好留意胥锦,免得他踏上什么走火入魔的岔路。
承胤上神是九重天西瀛府战神,随侍泓明上神左右,泓明也是九重天数一数二的姿容气度,比承胤稳重得多,如其师长,对承胤的做派十分了解。
泓明察觉他心思飘渺,比往常一贯的飘渺还要飘渺几分,便问他近来怎么回事,怎么渡化鲲鹏回来,心也随鲲鹏往北冥去了。
裴珩便对泓明简单讲了讲,泓明没有多说什么,裴珩便又干脆下界去找胥锦。
胥锦不在岛上,裴珩便箍着龙章作伴,天天逗小朋友为乐,只是独自在花下睡了,龙章也不敢去挪动他,往往一觉醒来身上盖了一层落花,腰背有些酸痛,便叹还是胥锦在的时候好。
胥锦回来时,隔着敞开的雕花窗,看见裴珩在屋中提笔作画,略有些吃惊:“回来了?”
裴珩闻声笑吟吟抬头看他,放下笔走到庭中,见他手中拎着两只青瓷坛:“到日子了?”
胥锦笑着点点头:“还以为你不来了。”
裴珩勾着他肩膀往海崖边风景好的地方去:“怎么会,今后我常住。”
裴珩回来这天,第一酿长相思,恰好出窖了。
两人在万仞临海绝壁上对饮,悬崖下波涛如怒,远方暮色西沉,巨大的夕阳和漫天云霞染透了裴珩的霜袍。
裴珩最后又是醉得懒卧不醒,胥锦将他打横抱起,未用灵力,一步步走回花木深处的宅府。
一日一早,龙章惊慌失措的喊叫声硬是把裴珩吵醒了,他出门,见胥锦也刚到庭中,龙章不由分说拉着两人便往海水边去。
隔着老远,便见一红衣小丫头坐在半空的一片缭绕黑云上,姿势像个野蛮汉子,手边一把大刀。
龙章见她就十分激动:“这疯丫头跑来说要斗法,拉着我不放,扯了我三根尾羽,又说我太弱,找错人了,非要胥锦来。”
小丫头从黑云上跳下来,肩扛大刀,一身乱七八糟的红衣裳,嚣张地指着胥锦:“是你吗?听说你是当世最厉害的大妖?敢不敢与本座比试一番?你岛上结界倒是不错,可惜拦不住我。”
裴珩看得津津有味,胥锦懒得理她:“那结界是挡骨翼鸟那种蠢货的,你比它厉害,恭喜了。”
小丫头怒了,提刀便砍来,竟是刀身裹挟滚滚黑云,裴珩稀奇道:“是魔?”
小丫头喝道:“算你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