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是哥哥!”白缎试探性抚上艾薇尔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带着温柔的安抚意味,“抱歉,哥哥来晚了。”
说着,白缎不由有些懊悔,懊悔让原身的妹妹受了什么多苦——倘若是管戊的话……他大概能够更快更好的将艾薇尔救出,而艾薇尔的情况也不至于恶劣至此。
第一次执行任务,白缎的经验难免不足,只能凭借本能与想象行事。虽然先前十多个世界,他也旁观过管戊是如何为原身逆袭复仇的,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被对方蒙在鼓里,根本无法了解真实的情况。
除了经验不足外,第一次进入任务的白缎也很难对原身的冤屈愤怒感同身受,他知道自己要尽快救出原身的妹妹,却并没有那种急切担忧的感觉。在进入世界后,即使白缎一直为了最终目的而努力,但过程中却难免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比如与恋人“谈情说爱”之类——拖慢了整体的步调与节奏。
默默在心中反省了一下,白缎将艾薇尔揽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柔声呼唤她的名字。终于,艾薇尔木然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发出细小的抽噎,两行泪水沿着面庞缓缓流下。
见艾薇尔哭了出来,白缎稍稍松了口气,他双臂用力,将原身的妹妹打横抱了起来,随后对着身边的血族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几名年轻的血族望着白缎怀中的小公主,神色中满满都是担忧与愤怒。听白缎这样说,他们连忙点头,转身离开阴暗潮湿的地牢。
吸血鬼们并不惧怕阳光,但对于这种刺眼的光线却算不上喜欢,所以更愿意在夜间活动。
但很显然,由于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内,艾薇尔已然对于黑暗有了一种恐惧的心理——当然,她恐惧的并不是黑暗本身,而是曾经在黑暗中品味到的孤独、彷徨与绝望。
来到阳光下,艾薇尔一直僵硬的身体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她抬起双臂,用力搂住自己哥哥的脖颈,将头埋在对方的颈弯内。血族身体冰冷,没有呼吸甚至心跳,但在这样冰冷的怀抱内,艾薇尔却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安心。
“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感受到艾薇尔的动作,白缎低下头,轻声说道。
艾薇尔掀起眼帘,望了一眼自己哥哥英俊的面容,终于像是解脱那般放松身体,将一切交付给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安然昏迷了过去。
血族的身体与精神都是十分强悍的,而纯血更是个中翘楚。看着此刻人事不知的艾薇尔,任谁都不会怀疑她受到了多么巨大的折磨。
“这群该死的猎人!竟然对善良温柔的艾薇尔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丧心病狂!”一名年轻的血族低声咒骂到,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旁边某具猎人的尸体,直接将那尸体的腹部踩成了烂泥,“看起来,我们下手还太轻了!让他们死得那么干脆利落!”
对于血族拿尸体发泄的行为,白缎皱了皱眉,颇有些看不惯,但却也没有出言制止——毕竟,他现在扮演的是艾薇尔的哥哥,对于妹妹的遭遇,他应该感到最为愤怒。
“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有吸血鬼猎人逃跑吗?”白缎沉声问道,转移了血族们的注意力。
“这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挺多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干脆一并都砸了。请放心,绝对毁的干干净净!”另一名血族稍稍冷静一些,开口答道,“至于那些猎人……逃跑了几个,我们没有追上,很抱歉。”
“这么多猎人,有几个漏网之鱼很正常,无须自责。”白缎微微点头。那所谓的“秘密实验”本来就是胡诌八扯,白缎根本不认为能够找到什么“证据”。如今小镇被砸了个稀巴烂,对于他而言自然是最为有利的,因为这同样无法证明他是在撒谎——至于吸血鬼猎人就算否认自己做过任何实验,血族肯定也是不会相信的。
心中暗自满意,白缎环顾一圈,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先前那个与我对话的年轻猎人,你们谁看到了?是跑了还是死了?”
“死了,是我杀的。”很快,便有人回应了白缎的询问,“那小子实力还不错,我印象比较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犹豫片刻,他反问了一句,“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曾经与我有一点小小的恩怨。”白缎听到“情敌”死亡的消息,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轻松,“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死了就死了吧。”
话音未落,一只吸血蝙蝠拍打着翅膀落在白缎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吱吱”叫唤了几句。
血族自古驯养吸血蝙蝠,虽然无法真正听懂对方的语言,却也能从蝙蝠叫声的音调频率中了解这些小东西想要表达的内容。
白缎微微皱了皱眉:“那些逃跑的猎人将遇袭的消息传递了出去,现在,更多的猎人正赶向这里,我们先离开吧。”
“离开干什么!”一名身份不逊于白缎的纯血血族不满的反驳。他生性好战,此次更是被激起了戾气,恨不得继续大干一场,“这些混蛋将艾薇尔欺负的那么惨,我还没发泄够呢!呵,如此蝼蚁,来上多少我都不怕!”
纯血血族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白缎颇有些无奈:“我自然知道你们不怕,但现在并不是惹事的时候。我们这次袭击城镇,是为了救出艾薇尔,合情合理。但倘若进一步与吸血鬼猎人发生冲突、扩大事态,长老院那边就兜不住了——毕竟,咱们和猎人之间的合约,表面上还是存在的。”顿了顿,见众血族仍旧有些愤愤不平,白缎的语气中添上了几分忧心忡忡,“更何况,艾薇尔的状况很不好,我想尽快带她回血族治疗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