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骏毅整个人心情愉悦,虽然早就知道宋云娘不会如何,亲眼见到她的态度,还是依然忍不住高兴,大约是每个人的劣根性。
未等宋云娘动怒,乔骏毅又解释道:
“我并非为了试探你而这般做,不过是近来朝中非议,他更是一直觉得我们忠义侯府要挟你,没少上蹿下跳。若一直拦着,他反而蹦跶得起劲,所以才顺水推舟。
抱歉,没有提前知会你,我也是上了山,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给混进来了。你莫要生气,我任你打骂,如何惩罚我都任由你处置。”
宋云娘闻言也不再动气,她也很清楚其中道理。
这倒也不是沈云书多关心她,不过是朝廷之中的博弈罢了,他只不过是那个被推出来的人而已。
自从忠义侯府决定支持她,这朝中就开始因为此事而热闹起来,阵营之争也借这筏子fazi兴风作浪。
沈云书这般所为,可能有他自己的意思,也有背后势力缘故。
若她真的答应沈云书,恐怕就会成为讨伐忠义侯府及其阵营的工具。
忠义侯府虽然从不站队,可这朝堂也由不得你真的两边不沾染。尤其忠义侯府也没真的想要做闲散富贵翁,为了家族兴旺,还是有所图的。
只不过站的是皇帝,其他都不搭理罢了。
宋云娘没好气用力拧他耳朵,实在是其他地方拧也拧不动。
“若下次再这般,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虽然不惧他,可也不想沾惹麻烦。”
乔骏毅煞有其事的倒吸口气:“娘子教训得是!我今后绝不再自作主张!”
沈云书神色恍惚的回到家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柔弱的宋云娘,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虽然之前也见识过她的泼辣,可他也只以为是女子使性子罢了。
毕竟她被自己休了,一时动怒也是能够理解的。
可如今,惹了这么大的事,还是这般模样,这就在沈云书意料之外了。
当初还是隔着门,现在他亲眼看到宋云娘的表情,两人到底相识已久,又曾有过亲密关系,自然明白宋云娘这般并非作假。
宋云娘怎么就变成这副他认不出的模样了,这让沈云书觉得物是人非,心中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感慨。
“二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母见到自己最令她骄傲的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沈云书看到亲手将他和宋云娘拆散的母亲,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经非常喜爱宋云娘,也看到宋云娘为他为这个家的付出,可不知为何他娘亲就是看宋云娘不顺眼,难以容下她。
若是他的母亲稍微通情达理,是不是现在情况就会不一样?
宋云娘这一趟就是一个死,他虽不再是她的夫君,也不想曾经共枕之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最终,沈云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道:
“没事,不过在想朝中之事。母亲,你这般高兴,是有什么事吗?”
母亲从前看宋云娘不顺眼,每日都盛满了怒火。
原本以为休走了宋云娘,她会变得高兴,可他娶了庄婉秋,依然不见母亲高兴。
尤其接来京城后,眉间的愁容越深了。每日都喜欢在他面前絮叨,述说庄婉秋的不贤,她日子的艰难,让沈云书烦不胜烦。
沈云书也曾旁敲侧击过庄婉秋,希望她不要跟自己的母亲计较。
可庄婉秋是从小被宠大的大小姐,父亲是礼部侍郎,爷爷是工部尚书,和温柔和善的宋云娘完全不同,根本不会忍气吞声。
且京城又是她的地盘,他们一家住的都是岳父大人帮忙找的,月租远远低于市价。否则依照他在翰林院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好的房子。
在官场上,更是多得庄家的照顾,才能比同期进士多了许多机会,能进入翰林院也是庄家的功劳。
沈云书在家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放在京城,却远远不够看了。若无岳家,如今还在苦苦熬着,没有现在荣耀。
因此难免英雄气短,无法像对待宋云娘一样对待庄婉秋,庄婉秋也不吃他那套,更不会吃沈母那套。
当然,庄婉秋也没有虐待自己的婆母,明面上做得很好,没人会多说一句,可更多的就甭想了,比如为了讨好婆母苛待自己,又或者交出自己的嫁妆任由婆家支配等。
沈云书很少见到自己母亲这么高兴,心中难免好奇。
沈母笑道:“我听说明日那贱婢就要离京?还好当初我英明将她休弃,否则今日必是会被这女人给拖累!”
虽然庄婉秋没有她想要的那么顺从贤惠,可对比从前的儿媳,沈母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就算不满意,她也不允许自己后悔,这样只会让她感到更加愤怒。
沈云书望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难以言喻心中情绪,他很想问一句:
“母亲,云娘从未曾做错什么,还曾经费尽苦心地伺候你,你为何如此厌恶她?如今她有性命之忧,都要这般幸灾乐祸?”
可最终,这话并未说出来,问出原因也没有任何意义。
沈云书最终只道:“母亲,我累了,想回屋休息了。”
沈母见他神色憔悴,也没再纠缠,关心几句又忍不住开口道:
“你与秋娘成婚也有三年多了,她肚子还没消息,虽然给配了陪嫁丫鬟,可到底是她的人,肯定不知道用什么腌臜法子让她们不能怀孕。所以我打量着,给你纳个良妾,这么长时间了她总不能再拦着了吧!这是要绝了我们沈家的后啊!”
沈云书闻言觉得心更累了,因为这些事,家里就没有再安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