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头嘴边叼着根狗尾巴草,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年轻似的吊儿郎当,口气倒是说的大哥大,但干的事情都是鼠辈。
什么周转借,分明就是明抢,这些人借钱压根从来就没想过还,张狗头更不用抱有期望,这家伙连自个儿亲娘儿子都不管的,指望他借了还,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
“叔,我哪儿来的钱啊,就我这懒样啥重活都干不成,林秀才能给我多少工钱?人家都拿几百文,我就拿了个保底,都买东西花光了,不信叔你看,光是这匹布就花了一大半呢。”
袁黑子心里戳小人,面上露笑打哈哈。
反正自己挣的辛苦钱,怎么抛洒浪费都不能借给这些有去无回的人,太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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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混混的人游手好闲看着没出息,但这群人其实脑子特别滑。
袁黑子年纪不大,但从小跟村里这些不着调的人打交道,偷懒耍滑学得多,脑子转弯也没少。
而相比其他大多数没人管教的,他家里爹娘从没放弃过把儿子掰回正途的想法,所以比起其他不成材的败家子,袁黑子多多少少有些底限和梦想。
自己好不容易赚的银子都还没回家跟他爹娘炫耀下,就被张狗头拿走怎么想都不甘心。
“狗头叔,我真没钱……”
反正不管面前的一群人怎么说,袁黑子就是咬死了没钱,大不了最后挨顿打就是了。
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就怕这些以前的‘哥们’手头紧找他支援,镇上买完东西他就让把荷包给他家沾亲的一个婶子帮忙带回村,晚上再去拿。
“……”
袁黑子身上就十几个铜板装样子,摸索了半天没得到收获的张狗头脸色不好看。
其实要不是真憋急了没办法,张狗头也看不上村里这几十几百文的铜钱。
这些年张阿婆祖孙在村里过得苦,可他在外面是很逍遥的,跟着镇上的地头蛇混,到处收保护费油水钱,日子过得潇潇洒洒。
要不然他哪能在青楼勾搭上漂亮姑娘,让人家心甘情愿的白给他生出个儿子来。
但这人哪有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坎。
在外面混了好些年,张狗头最近也腻了,看着其他同龄人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形单影只冷被窝,老娘埋怨、儿子不亲,除了几个酒肉朋友天天吹牛喝酒,他好像就啥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