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瑜有些错乱了,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什么转换这么快。
他本想劝林清霄,身体还没痊愈,不宜饮酒。不过看情形,他决定现在还是顺着林清霄的毛摸比较好。
他觉得林清霄性情大变,完全是因为受伤的原因。
既然清霄兄是为自己受的伤,自然一切的责任和后果,都应由他承担。
包括照顾病人的情绪。
“行!那我们就去海宴楼吧!”陈宁瑜点头应到。
海宴楼是镇上有名的酒楼,招牌菜冷吃兔是每人必点,麻辣鲜香。
林清霄一进店,就闻到一股麻辣中带着椒香味儿的气息,食指大动。
心里的沉郁顿时被暂时抛在了脑后。
点什么菜好呢?他看着点菜的一长溜木牌犯难,像皇上选侍寝的妃子一样,难以决断。
这里应该是巴蜀之地,因为菜式和自己了解的川菜差不多。他口味重,这些菜都和他的胃口,所以一时不知道点什么菜好了。
“清霄兄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陈宁瑜见林清霄一直在纠结,以为他是盘缠不够,立刻表态。
林清霄闻言,不再客气,一口气点了四五个菜。陈宁瑜提醒道,“清霄兄,你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
“当然吃得下!怎么?心疼钱啊?”林清霄瞪着陈宁瑜一眼,其实他忘记陈宁瑜不用吃饭了,就多点了些菜。
不过点都点了,也懒得退了。以他以前的饭量,又不是吃不下。
而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吃东西,所以听见陈宁瑜这么问,就直冲冲地怼了回去。
陈宁瑜知道他现在心情差,立刻噤声,吩咐店小二给安排了雅间坐下。
店里这个点吃饭的人不是很多,菜很快就上齐了。
冷吃兔、水煮鱼片、鱼香肉丝加一碗鱼炖豆腐汤摆了一桌。
林清霄又让伙计拿了两坛竹叶青酒,准备一醉方休
见陈宁瑜没动筷,林清霄也不客气,一个人就开吃起来。
不一会儿就辣得满头大汗,嘴唇辣得鲜红欲滴,脸颊也淌下汗珠,将滴未滴的悬在精巧的下巴上。
陈宁瑜拿着折扇帮他扇风,目光仿佛黏在林清霄的嘴唇上挪不开。
“来,陪我喝点儿!”林清霄给两个酒杯满上,给陈宁瑜递了一杯。
“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吗?”陈宁瑜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他不善饮酒,平时为了修仙滴酒不沾,今天也算舍命陪君子了。
“没有,”林清霄苦笑着把酒干了,“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为什么在还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想起自己的前世,整天忙着加班,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爸妈总是担心他一个人过的不好,逼着他去相亲。这么短暂的一生,真的是充满了遗憾啊。
他以前很烦父母念叨,可现在想有人念叨他都找不到了。
而穿到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世界,也没一件顺心的事儿,真他么操蛋!
林清霄又猛地干了一杯酒,拼命压下突如其来的鼻酸,一时模糊了视线。
感觉到一双温热宽大的手掌落在自己肩头,林清霄努力眨着眼睛,把泪水收了回去。
“哥哥,还有我呢!”他听到陈宁瑜温和淳厚的声音,“无论有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
林清霄听了心头一暖,勉强笑着,伸手在他的胸口锤了一拳,“行!够兄弟!”
可能是吃了菜太辣了,也可能是喝酒太猛,导致原主的身体不适应。
林清霄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疼,倒吸一口气,“不行!肚子痛,我去方便一下!”然后捂着肚子跑了。
陈宁瑜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哥哥的确是肠胃有问题吧,肚子一天都疼了两回了。
第二天林清霄愣是起不来床,昨天晚上跑了几趟茅厕,人都快虚脱了。天快亮了才眯了一会儿。
结果一大早陈若惜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喊他起床。
林清霄没办法,顶着两个黑眼圈艰难的爬下床,呵欠连天,眼泪都溢出了眼角。
这时,陈宁瑜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青年男子,“若惜,韩师兄来了。你既然不想回去,那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安夏城吧。”
那青年男子一看到陈若惜,一脸欣喜,奔过来抓着她的肩膀端详了一会,然后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师妹,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陈若惜有些懵了,她的脸被埋在韩疏的胸膛里,有些呼吸困难。
她艰难地挣脱这突如其来的爱的抱抱,“师兄你怎么啦?!有哥哥,还有清宵哥哥保护我,能出什么事啊!”
听到林清霄的名字,韩疏像突然惊醒似的,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住林清霄。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像要把林清霄生吞活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