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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脸色不好:“我功法突破了。”

她目光看向方才破军所在:“奇怪。”

“奇怪什么?”小乙打坐吐息,调整内力。

阮宁也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我的一剑霜寒明明封锁了所有方向,他是如何逃出去的?”

“这次对方轻敌,我们侥幸出其不意,此人难缠,下次他定有所警惕,以后很危险。”阮宁咯出一口血,随手抹去,运转内力调理呼吸。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破军身上气息似曾相识。”

小乙嘴角一僵:“是吗?”

阮宁皱着眉:“嗯,想不起来。”

“世上武者何止千百人,阮姐姐或许什么时候跟人擦肩而过也不一定。”小乙眸子轻闪。

阮宁浑身气血翻腾,骨头全都散架了一般,换成一般人早就晕过去了,她竟似完全感觉不到疼,只板着脸调息。

刚刚突破三级,内力暴涨,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原本就被破军打得伤势严重,如此一来喉咙里翻腾的血腥味再也压制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衣襟。

小乙忙扶住她:“阮姐姐你没事吧?”

他伸手搭上阮宁手腕:“糟了,内力□□。”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阮宁眼睛倏地睁开,目光锐利。

看见来人,她浑身蓄积的力量缓缓放下,眉眼冰冷,面无表情。

“主子!”小乙大喜。

*

宁国公府,湔雪堂。

谢九玄目光落在阮宁雪白的脸上。

少女墨发散乱,脸色惨白,细弱脖颈上几道刺目红痕,衣襟被染成血色,看上去狼狈极了。

偏偏一双眼睛浸了冰霜一般,冷酷,警惕,随时准备蓄力一击。

他眸光一怔,一根丝线轻轻搭在阮宁手腕上。

半晌,声音清淡:“内力暴涨,经脉承受不住,死不了。”

阮宁默不作声,闭眼打坐。

“破军此人阴邪记仇,谁若伤他,他必报仇,”谢九玄漫不经心开口,“此事想必是小乙鲁莽,阮姑娘本不该牵连其中。”

九幽内力如同浩瀚无垠的大海,涌入阮宁体内替她平复内力躁动。

阮宁垂下眼睑,感觉到体内那股野马般翻腾的内力在九幽帮助下缓缓温驯,老老实实盘踞于丹田中。

“多谢。”她淡淡道。

“在下听命行事而已。”言下之意,并不愿意帮她。

阮宁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心虚不敢看自己的小乙,面无表情看向谢九玄:“这么说,此事在宁国公掌握之中?”

谢九玄摆弄着药箱,将那里的瓶瓶罐罐拿起放下,漫不经心道:“嗯,叛党劫人,意料之中。我命人在南护法等人身上撒了夜来香。”

闻言,小乙光脑门快要埋到膝盖上了。

“阮姐姐,是小乙的错。”

“夜来香?”阮宁第一次听,只是想也知道是什么追踪之物。

谢九玄点了点头,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夜来香乃宁国公府独有,凡所过之地,夜间自有光芒。”

从刚才起,阮宁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她在破军身上,也感觉到了那股奇怪波动。如果把目前她接触过的几个人按照波动强烈排个顺序,依次是:九幽,管叔,小乙,程秀文,破军。

“破军煞气造成的伤口,较之寻常伤口很难愈合,这瓶药给你。”谢九玄修长如玉的手指捏起一黑色瓷瓶,抛向阮宁,广袖盖住半只手背,指甲干干净净。

阮宁伸手握住,目光平静,凝视着他:“宁国公怎会有专治破军抓伤的药。”

谢九玄侧眸,看着阮宁绷紧的脸,轻笑一声:“阮姑娘怕我害你不成?”

他阖上药柜,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似笑非笑:“放心,阮将军于我有恩,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会害你。”

阮宁抿唇,细白手指攥紧药瓶,淡淡道:“如此多谢。不过此事说到底因宁国公府而起,扯平了。”

她起身,扫了眼小乙:“待到伤养好后再来找我。”

小乙摸了摸光脑门:“知道啦阮姐姐!”他挨了破军两掌,浑身都疼,若不是主子在,他都想疼得打滚。

“阮宁告辞。”阮宁敛衽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谢九玄揉了揉眉宇,眼下一片青色。

“说说阮宁是如何胜的。”他声音低沉。

小乙结结巴巴道:“阮姑娘今日正好突破。”

谢九玄望着窗外摆了摆手:“下去吧。”

殿门阖上,小乙站好,皱着脸担忧道:“主子近日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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