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衍燃昏迷之中,喃喃的喊着“青歌”的名字。
梦中,他的青歌,穿着那件他们初见时的水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她跑向他,巧笑嫣然,好不可爱!
可是,她突然眼眶湿润,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夺眶而出。那温热的泪水却似炎热的岩浆一般,灼得他的心生疼。
她一步一步的退后,任他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
白玉婵握着穆衍燃的双手一僵,瞬间指尖冰凉,随即延顺去了心头。
正当白玉婵觉得有气无处撒时,正瞧见了停下来的青歌。
“你在这里做什么!王爷唤得又不是你!”
无奈,她只能将火撒在小丫鬟身上。又因为这梦溪与青歌容貌相似,得了穆衍燃关照。白玉婵瞧着这张脸,越发气氛,恨不得用手将这脸皮生生撕下来。
被她这么一吼,青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碍于身份,青歌反应迅速,连忙跪下,额头抵在地上,故作慌乱,道:“侧妃娘娘饶命,奴婢是彼时王爷钦点在身侧伺候的。如今王爷病重,奴婢理应伴在左右。”
“何来病重!”白玉婵听见这敏感的字眼当即站起身来,气愤非常,“你若不会说话,大可装作哑巴!”
“是!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娘娘饶命!”
青歌仍是低着头,暗自狠狠掐拧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挤出来两行清泪,哽咽着说。
青歌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遍,这样的时刻竟能走神应答,差点给自己惹来麻烦。
白玉婵本想打发了这丫鬟,退回穆衍燃身边守着。突然她瞧清楚了跪在那里的人儿身上的衣裳,眸色一顿,眯着双眼,显露出一些阴狠,问道:“你便是拿了王爷钱袋,去花灯节玩的丫头吧?”
青歌愣了一下,只知道这白玉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眼下自己也忤逆不得她,只得乖巧应答:“奴婢昨日才入王府,王爷宅心仁厚,听闻奴婢身世凄惨,孤身一人便心生怜悯;又因奴婢那醒酒汤煮的不错,王爷便大发慈悲给了奴婢出去玩的机会。”
白玉婵上下打量着她,唇角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显然是对青歌的话表示怀疑。
“那你身上的衣服呢?你如何能穿得了这样的好衣裳?”
青歌听了她嚼着质问,不禁在心里啐了她一口,如何换上这衣裳你当真心里没数?
可尽管心中恶心,面上却还得演得到位。于是,她恭敬答道:“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醒酒汤,衣服被汤染湿了,王爷才赐了奴婢这华贵的衣服。若非事出有因,这衣服奴婢岂敢高攀!”
白玉婵听了前半截,本是准备随便训斥她几句便让她走了。毕竟自己现在是这广陵王府唯一的王妃,多少需要些气量。若仅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像那陆青歌就赶尽杀绝,莫不是小肚鸡肠了些。
可她说完这后半段,她一下子回忆起当日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日那又去书房与穆衍燃示好,却不管她怎么柔情万种,娇羞妩媚,他都不为所动。甚至不顾一丝往日情面,让她滚!
便是这时,这丫头顶着一张令人瞧着就生厌的走了进来。
她只随意的撇了一眼,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丫鬟。却不想这一眼却叫她愣住了。若不是吃过她尸骨熬成的汤药,她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
随即,她紧张的朝穆衍燃看过去。果不其然,他也将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丫鬟认成了青歌。
只见,他先是瞪大双眸,而后流露出欢喜,接着,就朝那丫头走了过去,唤了句“青歌”,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