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青挽的表情十分平淡,并且迟迟未有回应,鸢儿不禁皱起了眉头,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发现并未有异常,便更加疑惑起来,不解开口:“小姐,自从那日您瞧见他,便一直心心念念着,日日盼着再去一次晋州,怎么如今反应如此平淡?”
顾青挽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虽然是回忆起那段往事,但是当时的情愫她却丝毫感知不到当时自己的心思。那段记忆也就只是一段记忆罢了。
“先不说这个,青宸怎么了?”她只是笑了笑,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知该从何怀疑。这些天她也确实没感受到什么异常。
提起这个,鸢儿又露出了笑容,兴致勃勃的跟她说着:“他也是来找童吾那小子……童吾药师抓药的。”
“他怎么了呢?”顾青挽随意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却是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
鸢儿又是暧昧一笑,而后继续道:“小姐,您先不要着急,鸢儿正在说呢。他是给他师妹来抓药的。是些补气血的药,不过是给妖精的。”
顾青挽不禁皱眉,妖精?她对青宸的师妹有些印象,看到还有些活泼,姿色也是上佳,似乎唤作梦溪。
“这是何意?他师妹是妖?”
“约莫是了。”鸢儿回答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青宸那时那张隐忍的脸,继续道,“只是瞧着他当时的脸色,似乎并不太想承认他的师妹现在是只妖怪。”
顾青挽想了想,她倒是未见过真正的妖怪。但是按照书上的描述,妖大多媚态,风情多姿,以身体为诱饵,勾引男子,吸食其精血,为自己修炼积攒灵力。
但是印象中,陆青歌并不是那样一副模样,倒是有几分稚嫩与青涩,倒是与妩媚沾不上半点关系。
“或许是遇见了何事吧。”顾青挽合上了手中的书,语气有几分惋惜,她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拿着糖人,却神情悲伤的女子。
鸢儿点了点头,道:“别人之事,小姐自然不该多管。眼下小姐该做的,便是养好自己的身子。”
顾青挽微微颔首,而后接过鸢儿手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她一边用丝帕擦去嘴角的药渍,一边对她说:“瞧这时辰,你又是从童吾药师那处偷跑出来的吧,还是快些回去为好。我们主仆两人已然是亏欠他的。”
“鸢儿记住了。”她拿起药碗,起身向顾青挽行了礼,便又提起裙摆,往门外走去了。
芦芽撑着一把泛黄的油纸伞,这伞无甚特别,甚至连花纹都不曾有半丝。唯独伞柄最底下刻着一个小小的名字——芦芽。
他自黑暗走来,一步一步走进这座人声喧闹的街市。
他的伞面微微向前倾着,遮住了他的大半张面庞,只能瞧见一张如刀削般的薄唇。他的唇色妖艳,似是偷用了女子的胭脂,又是刚刚食过人血,还未来得及擦去痕迹。
芦芽在一座破旧的医馆前停下步子,缓缓露出了自己的容貌,目光凝在那一扇紧闭,还落了灰尘,挂着蜘蛛结的网的破木门。
医馆的牌匾歪歪扭扭,似乎是在风中摇摇欲坠。其上的“医馆”两字早已失去了光泽。
芦芽微微勾起唇角,唇边有几分轻蔑,自言自语低声道:“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