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芽就这般坐着,而后轻飘飘地说出一句:“愚昧!本公子这三年来的洁身自好,你是什么都瞧不见?竟然向着童吾那个小子!”
他就这般坐着,却仍是瞧着那个小巷。似乎是当年的场景在眼前重现,那个女子也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良久,他听到下面有些动静,便立即跳下房梁,往厢房去了。
威武大统领府。
白玉婵看着手中的白米饭,十分踌躇,甚至有几分难以下咽。方才自己父亲的一句“委身”,当真让穆衍燃失了颜面,如今还是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面前的白忠信似乎心情也不算太好,也只是端着碗筷,闷头用膳;穆珩今日倒是乖巧,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再抱着那只白猫不放手,也算是乖巧。
偌大的正厅中,同桌而坐的四人,竟是相顾无言。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知道要去说些什么。
忽然她想到可以询问白忠信的近况,这刚要开口,便被白忠信抢了话,他继续瞧着穆衍燃,状似无意道:“王爷,老臣有一事想要与您证实。听闻,当初那位化作妖孽的广陵王妃回来了?不知此事真假?”
穆衍燃这下愣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王妃就只有陆青歌一人,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人。可瞧着威武大统领这般说辞倒也不像是无中生有。
一旁听着的白玉婵当真是紧张十分,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她低头不语,额头都渗出了细汗,可是她还是想等一等,听听穆衍燃会如何说。
穆珩竟然也停了动作,低着头,不时用余光瞟着一脸疑惑的穆衍燃。
白玉婵越发不自然起来。陆青歌只是拿走了穆衍燃一人的记忆罢了,除了他,旁人可都记得那段往事。如今这般摊在明面上,定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大统领还是莫要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了。本王的王妃甚好,本王的王府也甚好。”他仔细回忆却十分都想不出。别提会变成妖怪的王妃了,就连妖怪他都不曾见过。
“那便好。相安无事便好。”白忠信干笑两声,只当他这是掩饰的说辞,一时间心中便有了答案,便没再说话。
穆珩倒是有几分失落,没想到此事居然这般随意的便叫他给糊弄过去,连为自己布菜都要白穆衍燃一眼。
白玉婵倒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禁漏出些笑意。她立马抬头,坐直身子,为白忠信夹了一块肉,并嗔怪道:“父亲,王爷说得对,您还是不要再听信外面的胡言乱语了。王妃姐姐并不是什么妖怪,我与她也相处甚好!”
“老夫常年守在边疆,倒是疏忽了对你的照顾。前几日刚刚回京,听到些传言,便信以为真。这这般质问广陵王殿下,确实是唐突了。”白忠信见是自己女儿出来说情,便也不再多言,言语间也客气了不少。
见他不再追问,白玉婵又投向目光给穆衍燃,瞧瞧他会作何反应。
所幸,他并未生疑,只是目光间仍然有几分不解。
身后的卫九戒瞧着这幅场景,当即意识到穆衍燃确实是有些问题。其实,那日他忽然对白玉婵转变了的态度,他便就觉得稀奇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