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吾眼中精光一闪,既然有鬼,那泸尧那小子自然是在那处了。
他早早地便看透了,一个妖精如何能够因为一个女人从良,简直如同凡人祈求长生不老一般可笑至极。
顺着嗅到的妖气,童吾很快便找到了鸿香院的位置。
瞧着面前破旧的楼阁,他不禁皱了皱眉。这破院子如何看都不是泸尧瞧得上眼,莫非他对他这么些年的了解都出了岔子?
厢房内,看着一动不动,只知道靠在床头的周芷清,芦芽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另一边陆青歌又是一副没有神志的模样,身侧耳畔还有陆拾忆的哭啼声……
万千交叠,芦芽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颈脖处都暴起了青筋,紧接着,他便对着面前的两人嘶吼一声,那声音震耳欲聋,直击耳膜。
甚至惊动了站在门外踌躇不决的童吾。他听到这声嘶吼,唇边多了一抹微笑。果不其然,这些扰乱人间秩序的地方,总是能瞧见这位翩翩痴情郎。
“芦……芽”陆青歌似乎是清醒过来了,怔怔地看着眸色泛红的他,一时间十分不解。
再看周芷清,她坐在床头,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她的眼眶红了,接着便流出一滴泪。她看着芦芽,那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她知道陆青歌是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妖,也知道穆展琅养过一只妖。可是她从未亲眼瞧过,就在方才,她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拳的距离。
小桃早已退至门边,却不想那声嘶吼还是波及到了她。此刻,她只觉得眼前发白,险些就在栽落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芦芽脚步蹒跚的退后了好几步,声音还残留着孤狼的沙哑。
陆青歌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你怎么了?什么为什么?”
听到此话,他的目光立马转向了床榻上的周芷清,一双细长的眸子微眯,似乎是生了杀意。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而后缓缓挪动位置,遮住了他的视线。
“你为什么还留着她?”视线被遮挡,芦芽的视线便转向陆青歌,他咬着牙挤出声音,道,“她就是个累赘!她就该死!”
“你先冷静一下。”她此时还有几分迷茫,不知道为何芦芽忽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也不敢回头去看周芷清一眼,生怕他会趁着这个空档直接向他扑过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护着她,不就是那一具刘灿灿的身体。可是她不是!你的愧疚不该对她施展!”
芦芽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心一意地想要杀掉她。
周芷清蜷缩在床头,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她已经吓懵了,泪水止不住地流,可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听着芦芽的低吼,她更是禁不住地颤抖着身子。
小桃看着僵持着的两人,而后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床边的陆拾忆面前,一只小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上,轻声说:“快莫要哭了,惹他心烦,今日我们都不得好过。”
她似乎是听进去了,哽咽着止住了哭声,甚至还伸出双手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大眼睛惶恐地看着小桃。
见她这般孺子可教,小桃不禁点了点头,而后就坐在她的身边,还不忘偏头扫了早已吓出魂儿的周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