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的心情还有几分未得到平复,这片刻间他便体会到了大起大落。刘管事对他说的,让他觉得自己都要失去顾青挽了。
“鸢儿,”他冷静下来,想到不论眼下她究竟是安然无恙还是病入膏肓,忽然失去行踪一事为真,昏迷着回府一事亦为真实,他倒是十分好奇这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丞相,奴婢在。”她很快便走上前,她的表情有几分为难。
不用多想,也能知晓丞相要问她些什么。她的为难源于这段像是梦境一般的经历,说出来又可会被他们相信。
抬头看向鸢儿时,顾丞才注意到一旁的青宸。这些年他阅人无数,光是瞧着他此刻处变不惊的面庞,便就知晓此人定然不是常人。
“此番你与小姐前往晋州,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小姐会昏迷着回到府上?”他有些严肃,语气中还隐隐有些怒意。
当日顾青挽提出要自己前往晋州调查顾书生一事时,他便十分不同意。且不说她只是一个会琴棋书画的女子,单是她还待字闺中,如何能在外面这样抛头露面?
奈何,她一再坚持,他便只好松了口。
可是瞧着如今的境况,当日不论她再怎样说辞他都不应该动摇半分!
鸢儿当即跪下,一时间惊了顾丞和成泽。
“丞相,小姐与奴婢在就要到达晋州之后,不幸遇上了劫匪。”说着,她的眼眶已然是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小姐身子骨弱,受了惊吓。好在那帮劫匪只劫财,将钱财劫走之后,并未过多的为难小姐与奴婢。”
“虽是逃过了一劫,但是没了马车和侍卫,小姐便带着奴婢流落到一座小镇。那镇子瞧不见名字,又人烟稀少,瞧着还有几分阴森。”
顾丞听得是胆战心惊,他的挽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
晋州一代倒是从未听说过发生过强盗劫财一事,怎么就偏偏叫她们遇上,莫非是有人可以而为之?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顾丞紧皱眉头,这之后便是两人没了行踪的日子。他也曾派人去寻过,但却是一无所获。而那靠近晋州的小镇,他虽未听说过,但是侍卫回来禀告,说是沿路未放过一家一户。
此时的鸢儿已是泣不成声,她抹了抹泪水,又继续说道:“后来,小姐与奴婢遇上了一位老者。那人瞧着和蔼可亲,又经营着一家药铺,瞧见小姐可怜,便将我们收留了。”
“此后,奴婢在他的药铺中打个下手,小姐便被安顿在药铺边的客栈,日日喝着那老者的给的汤药。”鸢儿此刻已经哽咽,似乎是又想起那时毫无防备的日子,“却不想小姐的身子竟然一天比一天差。”
顾丞听得脸色铁青,搭在膝上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他气得身子颤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成泽在一旁的脸色也不好。早前在宫中之时,他便听说过此事,却不想这其中竟然是这样的古怪缘由。
“你可还记得那个老者的模样?”顾丞尽量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意,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