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已经有些放下了,只等着陆拾忆再次进入她的梦中,亦或是再次忽然从她的梦中变成了现实。她抱着这样的希冀才觉得没有那么悲伤。
可是童吾忽然再将此事提起,还是觉得有一种疼痛字心底而来,穿刺了她全身的毛孔,像是有针在扎她一般。
“拾忆她已经不在了。”终于,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的说出一样一句话。
童吾还在发愣,看着悲伤的陆青歌,又转头瞧了一眼芦芽,道:“什么?不在了?去了何处?此处除了我与泸尧,还有其他人可以带她出去嘛?”
这样一问,陆青歌顿时没了言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疑惑间,芦芽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做到了他的身边——他侧着身子,斜眼看着他,见他的目光转移过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那把金边的扇子往他的头上狠狠打了一下。
童吾捂着头,一脸无辜的瞧着他。他被打得十分不明所以,粗着声音,道:“你为何打我?究竟又是何处做错了?”
“你还有脸说?”芦芽顿时站起身,似乎十分生气,“你究竟是做了什么,陆拾忆就在我们眼前化作了一团黑烟!你能动陆青歌为人母亲的绝望吗!”
童吾还有几分迷茫,但是到底是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
他笑了笑,看向陆青歌道:“青歌,你莫要悲伤啊!你的陆拾忆只是一个婴灵,说得通俗一些,不过是未成形的胚胎,应着一份怨念成了人形。此番我动了她的精血,才让她的那具身体受了损,这才暂时离开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阿忆真的还会回来?”陆青歌当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可是她离开之时,当真是化作了灰烬。”
童吾笑笑,从桌上拿起一块酥油饼,走到她的面前递给她,又道:“方才已经说过了,她原本就是个未成形的胚胎,如何能够拥有自己的身子?等到她寻到合适的身子时,便会再回来的。”
陆青歌哑然失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下心情愉悦了吧。”童吾见她笑了,心中的愧疚也放下了大半,而后又将手中的酥油饼往她的嘴边递了递,道,“快吃些东西吧。”
瞧见面前的酥油饼,虽然瞧着十分可口,但是此刻她却真的没了胃口,便连忙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最近正在辟谷,不能进食。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万万不可前功尽弃。”
童吾垂下手,可是眸子中却是写满了不解,他看着陆青歌,疑惑问道:“怎么会呢?妖怪怎么可能需要辟谷?你莫不是嫌弃我这饼不上台面?”
“童吾,你莫要多想,我真的只是不想吃。方才过于悲痛,而今已经不知饥饿了。”她偏过头去,表情十分为难。想不到,这童吾竟然如此热情。
遭到了她的拒绝,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芦芽的身上。他未开口,只是抬起手,将那块酥油饼递到了芦芽的面前。
他当即转过身去,张开自己的金边纸扇,语气十分不屑,道:“本公子可瞧不上你这小小的酥油饼!拿走,离本公子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