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肃静,门外只站着几个守门的捕头。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身姿挺拔,光是瞧着就透露着几分生人勿进,让人望而生畏。
阿时穿着官服,一件披风在风中摇曳生姿,十分潇洒。他骑在骏马之上,满脸写着疲惫。他在街道上疾驰,连路边的行人都不放在眼中。
路人瞧见他,也都匆匆让开,也不敢过多言语。
一到衙门,他便勒紧缰绳,而后直接跳下马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似乎是遇见了一件极其不称心的事情。
守在门外的小捕头瞧见他的到来,连忙小跑着过去牵住他丢下缰绳,一边低声唤了他一句:“时捕快。”
阿时本来准备不管不顾的走进衙门,听到呼喊便顿下步子,朝那人点了点头,才大步走了进去。
一跨进正门的高门栏,便有一个小捕头迎面跑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阿时站定步子,皱眉瞧他,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我每次巡逻归来的规矩?”
小捕头低下了头,表情有几分为难。他每日都要去上京外巡逻,在他也还是一个小捕头的时候便就如此,回来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厢房中,不吃不喝,没有声响,至少一个时辰。
瞧着面前的人这般模样,阿时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子已经开始疲惫无力,就连精神都不似当时的充足。但是他还是转头对那小捕头说:“何事,快些说。”
“是广陵王,广陵王要见您,说是有些事情要向您寻问。”小捕快一股脑的将憋在嘴边的话尽数说了出来,而后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广陵王?”阿时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一时间未能想起这是哪一号人物,“我一个小小的捕头,为何会有王爷来问我话?”
那小捕头支支吾吾,才开口说道:“据说是来问您来福客栈的事情的。”
经这般提醒,他才忽然想起这广陵王究竟是谁。当日,那位妖精伪装成的模样,便是这位王爷的王妃。
如今,那妖精不知所踪,连这广陵王妃也还未露过脸。说来倒是可笑,自古以来,女子遵从三从四德。这位王妃竟然例外,自己孤身一人在外游历,让自己的夫君同侧妃一起回到了侧妃的娘家。
“广陵王现在在何处?”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心脏中的抽痛,但是却依旧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异常,怕是倒是他会被认作妖怪。
“就在偏厅等着。那位王爷似乎并不着急,我说您还未回衙门之时,他倒是并没有有任何不悦。”
“好。”阿时负手而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一边还要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道,“既然如此,你先替我去给广陵王殿下赔个不是,我现在必须要先回厢房一趟。”
说着,他也不等小捕头回话,便连忙大步向后院走去,头也不回,十分决绝。
穆衍燃坐在偏厅等待,手上还端着方才那位捕快端给他的茶水。
这茶杯做工不算精细,能瞧出只是民间瓷窑的制品;上面的瓷釉有些粗糙,边框纹路显得有些随意,并不觉得赏心悦目。
杯中茶水嗅在鼻翼,也缺少了几分清香;喝在嘴中,亦是多了一份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