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衍燃看来,这是穆展琅的天下,百姓如何自是与他无关。看来,此事定然是与陆青歌脱不开关系了。
再瞧瞧曼陀,此去鸿香院竟然还未归来,想来也是凶多吉少。这鸿香院看来当真是有些什么东西了——难道,这上京闹鬼一事当真是与陆青歌有关?
当日她帮助自己删去了穆衍燃的部分记忆,而后提出的要求便是让自己带着他前来上京,暂时不要踏足晋州。
那时她还想着她可是要在晋州做些什么,才让自己帮着她避开穆衍燃的耳目。如今看来,她不过是为自己寻一个能不回广陵王府的由头。
白玉婵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狠厉的冷笑——不论她究竟是何用意,只要是她今日扰乱了王爷的心绪,她便是有罪!
她便是带着这份对穆衍燃的担心以及对陆青歌的怨念赶到厢房。
一走近,便瞧见里里外外都跪着丫鬟小厮。屋中房门大开,从里面洒出来暖黄色的光,顿时为这气氛紧张的场面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温暖。
越是走近,她越是能瞧清楚屋内的动静——张管事正跪在地上,额头就要抵在地面上,光是瞧着他的侧脸,也能瞧出他的紧张。
穆衍燃正在沉声说些什么,语气听着倒是无甚异常。可是白玉婵知晓,他当真是动怒了。只有在他十分生气之时,他才能重新回归这份平静。
再瞧见张管事身侧的卫九戒,他的嘴角还挂着血迹,应当是受了伤。而这满屋子的人又有谁可以动他?谁又能动他?
白玉婵忽然感受到了事情的严峻,进门之前不禁抚摸了自己的左肩。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她走了进去,开口时亦是小心翼翼。她的眼睛自从进门之后,便未离开过穆衍燃。一方面是为了瞧他,另一方面却是察言观色,生怕自己说错了一个字。
她的声音惊动了坐在书案前的人,只见他偏过头,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门边的白玉婵,而后眉头越发紧锁,沉声道:“侧妃?你怎么来了?”
“听闻……”她就要脱口而出,而后忽然发觉有几分不对劲,便转了语峰,道,“听闻王爷从后花园回来了,妾身特来瞧一瞧。”
穆衍燃只是看了她一眼,心中十分清楚她究竟为何而来,可是她竟然这般说了,那他就闭口不提,不然倒显得自己不识抬举了些。
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朝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本王瞧着你们心烦。”
话音刚落,门内门外的丫鬟小厮便纷纷起身,弓着身子离开了屋子。张管事还跪在原地,但他的余光始终追随着不断离去的丫鬟小厮们,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他期盼着的白玉婵终于是站在了此处,但是瞧着她的模样似乎并未打算插手此事,更甚见到方才的场面都未问过一句。
穆衍燃看着那些丫鬟小厮们尽数离开,唯有张管事还跪在那处不敢动弹,不禁轻笑出声,冷声道:”怎么?张管事还有事情要与本王说?”
他当即一惊,而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的瞧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穆衍燃却是面无表情的对上他的眸子,而后缓缓开口,道:“看来张管事当真是年事已高了,竟然已经听不出本王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