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清就将自己锁在屋子中,发丝凌乱,眼眶发红,眼中布满血丝。她坐在桌前,还在奋笔疾书。桌上、地上无处不是她废弃的纸张。
每一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字,可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无情的涂满了黑色的墨水,倒也是能瞧出她写出这些的时候是多么的烦躁。
她写的十分入迷,就连她推门走近屋子都未能及时察觉。
陆青歌见到这副场景,着实有些震惊。而后她随手捡起几张废弃的纸张——上面的内容倒是大同小异,都是该如何接近穆展琅,又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你这一夜都在思索这些东西?”陆青歌走到桌边,将手上的纸张放到她的手边,而后抬眸瞧着她,低声寻问道。
她这副憔悴疯癫的模样,确实让人觉得有几分心疼。尤其是她现在还是一个几岁孩童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正在寻找自己的缘由。
周芷清动作一动,微微偏头瞧了她一眼,道:“我只有一次机会,不能马虎。”
“其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你也不必这样绞尽脑汁。”陆青歌看着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纸,着实觉得有几分多余。
“不。”话音刚落,周芷清就连忙摇头拒绝,道,“有些事情,是别人代替不得了。我定要亲手为自己与他画上一个句号。”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资格劝告你。但是在穆展琅的眼中,在你坠崖的那一刻,你们之间便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了。”陆青歌开了口,还一边想夺过她手中的笔。
可是周芷清却是使了全身的力气与她对抗。而后两人倒也默契,一同松了力气,却未松手,就那般僵持着。
而后,她缓缓抬起头,用写着绝望的眸子看向陆青歌,道:“你知道吗?就在昨夜,我才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于是我便越发觉得此事应当由我一人所为。既能要一个答案,也能不连累旁人。”
说话时,她的左眼便流出一滴泪来。陆青歌不由得退后了半步,仅仅是是一滴泪水,她却觉得威力极大。
她觉得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都是那般执迷不悟,都是撞了几次南墙都不知回头。就是因为这般,才不停地自我折磨……
她能让穆展琅疯癫,不是因为她走进了他的心中,而后因为他早已变得偏执易怒。
“周芷清,穆衍燃就要回晋州了。我也要准备回去了。”陆青歌终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继续退后了半步,淡淡地对她说。
周芷清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慢慢低下头去,同时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她的眼神飘忽,而后泪水不断地从眼底涌出来。
她连忙捂住了嘴巴,却还是拦不住它们从眼眶中慢慢地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