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就在湖的另一端,五彩缤纷的灯光映在冰面上,折射惊人的美丽,宛若误入凡间的星子,流光溢彩,璀璨夺目,而那火树银花的绚丽也因此变得缥缈,似梦似幻,分不清这里是人间天上。
“等等,还有更美的。”他的脸上还戴着那张可笑的孙猴子面具,脸庞微微扬起,看向彩灯映衬下的暗蓝夜空。
忽然,一蓬明亮的烟花盛放开来,映亮了整个夜空,耀眼金砂喷礴而出,将这片人间仙境的盛景绚染到极致的辉煌。
紧接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也接踵而来,如同雨后春笋又如百花争艳。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华美婀娜,忽的又分裂成一朵朵零星的小花,宛若天女散花舞落漫天仙梅,将夜空装点得五光十色,继而汇成星光瀑布倾泻而下。
而在那晶莹如镜的冰面上,也倒映出同样的美景,两个夜空,两个不夜天,却是同样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这是罗锦言看过的最美的烟花,这是坐在家中庭院里看不到的,也是站在御花园的梅山上无法想像的。
“没有骗你吧,这里看烟火是不是很美?”清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罗锦言蓦然回首,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正在看着她。不二非尘的味道幽幽淡淡,似有似无。
“很......美。”罗锦言由衷地说道。
烟花已经渐渐散去,但那美丽的感觉却定格在心里,没有因为刹那芳华而消褪。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前面的冰面,淡淡道:“庄渊的长女一直跟随祖父住在榆林乡下,自幼和同村的一户人家订下亲事,可惜那家的儿子十五岁时泅水淹死,庄渊的女儿抱了牌位拜堂成亲,那时庄渊官小职微,倒也相安无事,前些年亲家得知庄渊在京城做了大官,亲家便动了心思,以庄氏当年没有陪嫁为由,让庄渊补上嫁妆。庄渊心疼女儿,补了五百两银子,没想到隔了刚刚两年,亲家又让庄渊给他家侄儿谋个一官半职,庄渊没有答应,这家人便收下聘金,扬言要将庄氏嫁给这个侄儿做平妻,延续自家香火。”
罗锦言暗暗吃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庄渊是庶吉士出身,家境贫寒,后累官至礼部尚书,文华阁大学士。其人刚愎清傲,目下无尘,传说他因为自己出身寒微,因此对公卿世家出身的官宦全都不屑一顾,有时还会踩上几脚。
她忍不住问道:“庄......渊......怎......会......答......应?”
那人点头:“他不但不答应,还想让女儿大归。”
罗锦言颌首,这就对了,庄渊虽然孤寒,但终归是当父亲的,怎么眼睁睁把女儿推进火炕。
那人继续说道:“那家人也不是善类,看准了庄渊身居高位,不想将此事闹大,便狮子大开口,让庄渊拿出三千两来,就立下文书,让庄氏大归,从此两家再无瓜葛。”
罗锦言眉头微动,那家人以此索要钱财,虽然可恨,但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也只要了三千两而已。
但她想到庄渊的性情,便问道:“庄......渊......不......肯.....吗?”
那人轻笑,道:“他不是不肯,他是没钱。偏又是个爱面子的,不肯找人去借,现在正偷偷摸摸,想把远在山西的一座二百亩的小田庄卖掉兑钱。他除了京城的宅子,也只有那一处私产。”
罗锦言早就想到,像庄渊这种靠读书换来前程的寒门子弟,十有八、九不通庶务,不擅经营,却没想到他竟然穷成这样。难怪连三千两都拿不出来。
可一座二百亩的小田庄能值几个钱,按市价也就是七八百两,何况还是在山西。京城里的人想置办田地也是在附近的大兴、丰台,或者昌平、保定,远一些的也是在山东。
“怕......是......不......好......卖......吧。”罗锦言道。
“是啊,不好卖。”那人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中有星光闪动。
罗锦言轻声道:“哦,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人的声音带着玩味,他转身向骡车走去,“那就走吧。”
罗锦言淡淡一笑,身姿如松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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