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好多话,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白伯,上茶。”
秦珏说着,这才发现一旁的小几上早就放着一壶茶。
夏至要过来帮忙,被白伯重又拦住,好姑娘,求求你了,我家大爷好不容易有个献殷勤的好机会。
可能是吃过亏了,这次夏至没敢硬推,不过让她最终决定站着不动的,是因为她看到小姐端起茶盅大口地喝起来。
那不是茶,是酸梅汤。
秦珏倒茶时就发现了,他越发觉得祖父英明神武,把白伯这样善解人意的人留给他。
“我还是让人搬个冰鉴放在这里吧,以后你再来时就有冰镇雪梨吃了。”他边说边给她又倒了一杯酸梅汤。
夏至看得直着急,小姐身子弱,不能由着她的性子用太多酸梅汤,好在这茶盅看着不大。
罗锦言却已经蹙起眉头,他就这样自信?认为她以后还会再来?
见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喘个不停,秦珏松了口气,又给她倒了一杯酸梅汤,笑着说道:“这间书局是我的,平时也没有什么客人,你若是不方便出门,以后有了新书,就让黑伯白伯送到杨树胡同。”
“你置了私产?”罗锦言问道。
据她所知,秦家并未分家,不过他这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出的,置办私产也不足为奇。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这么笨。这是祖父指名留给我的,又没有多少进项,家里也就没人计较。我家还没有分家,五房人同住在九芝胡同,除了这间书局,我名下还有两座庄子,一座在丰台,是七岁时祖父赏的;还有一座在昌平,是前阵子机缘巧合得来的。”
他那天见高昌伯世子武书豪大杀四方,一时手痒才把那座庄子赢过来,原本也没想真的收下,可看到地契上昌平两个字,就鬼使神差地不想还回去了。
说着,他看向罗锦言,见她慢条斯理地喝着酸梅汤,婉约静好如同一幅仕女图,便又继续说下去:“我家虽然房头很多,但各走各的门,平时也只是偶尔遇到。我们长房又有四小房,但我平时住在明远堂,单独走门,倒也清静。”
“明远堂?”罗锦言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秦珏见她终于把眼睛从酸梅汤上移开,便笑着说道:“你也觉得耳熟是吗?贡院里有座明远楼,早年家祖想要激励子孙刻苦读书,便取了这个名字。我四岁以后便住进明远堂,算是在那里长大,祖父做古后,便把明远堂留给了我,这几年我很少回来,明远堂还是当年的样子,光秃秃的,有些冷清。”
罗锦言见他越说越多,有些奇怪,他要表达什么?他家里的事关她什么事?她才不感兴趣。
前世的秦珏若也像他这样家长里短的,那些御史们会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说?
她站起身来,对秦珏道:“我要回去了。“
秦珏抿抿嘴角,似是有些不舍,嘴里却道:”是啊,早点回去,免得到了晌午就太热了。“
夏至松了口气,小姐总算能完整无缺地离开了。
她虚扶着罗锦言走到门口,罗锦言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身后的秦珏,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都记下了?”
其实秦珏很想问问是哪句话,不过他还是坚定地点点头:“记下了。”
罗锦言嗯了一声,满意地转身离去。
从书局回来的路上,总体来说,罗锦言的心情还是很顺畅的,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酸梅汤很好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