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皇亲?”罗锦言问道。
骁勇侯府沈家几乎每一代都与宗室联姻,沈砚的祖母是昭福县主,而他的生母贵为郡主,是同德皇帝的亲侄女,因为其父十几岁便去世了,对赵极从未有过任何威胁,因此,这位早逝的郡主便成了唯一被赵极善待的英宗子孙。
也正是因为这位郡主过世太早,骁勇侯不敢明目张胆续弦,纳了郡主外家的一位表妹为妾,照顾沈砚长大。到了沈砚这一代,沈家也只有这一根独苗。
以沈砚的出身,按理应该尚公主。
但沈砚是独子,这样的独苗理应是开枝散叶为主,子孙多多益善,骁勇侯和昭福县主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他尚主。
公主下嫁要另外封府,而且不允许驸马纳妾,这对急需子嗣的骁勇侯府是非常不利的。
而沈砚只需为沈家开枝散叶也就足够了,骁勇侯绝对舍不得把他这根独苗送到军中摔打。
骁勇侯年富力强,等到沈砚的儿子能够从军的年纪,他也不过五十出头,早已为孙子铺好道路。
沈家并非是靠着祖荫生活的勋贵,他们至今还手握兵权,赵极是马上皇帝,对沈家圣宠不倦。
但是圣宠归圣宠,赵极是不放心沈家的。
赵极不想控制沈家才怪!
赵极虽然没有亲生女儿,但是如果想要将沈家捆在京城,随便挑一位宗室之女封为公主,再下嫁给沈砚也不是不可能。
偏偏沈家为了子嗣繁衍,早在沈砚小时候,就给他定下了冯雅欣。冯家完全依靠沈家,冯雅欣又是童养媳,以后沈砚和丫鬟生的儿子,记在她的名下当做嫡子,冯家也只能听之任之。
更何况,勋贵之家因为子孙们免不了会有马革裹尸的,因此对子嗣的嫡庶之分远不如读书人家,虽然不至于宠庶灭嫡,只要不是袭爵,庶子能像嫡子一样蒙荫。
如果冯雅欣没有回家守孝,沈砚早已成亲,嫡子庶子怕是已有几个了。
昭福县主是快要成精的人,她想给儿孙谋划,冯雅欣是最好的人选。
冯雅欣还在一日,沈砚不可能迎娶赵家女子,但冯雅欣死了,公主郡主县主,随便一个,沈家都足够资格。
因此,罗锦言在听了绮霞的遭遇之后,她便猜到这件事不是冲着冯家,而是为了沈砚。
骁勇侯府沈家,赵极能不想牵制吗?
如果能让沈家成为助力,赵宥就把手伸到了赵极家门口,而不再仅仅是甘肃和陕西。
于是此时,罗锦言便对秦珏问出了这样的话:“都是皇亲?”
秦珏笑了,伸手过去,捏了捏罗锦言的鼻子,调侃道:“当日我和沈砚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个中究竟,可到了你这里,却轻松就猜出来了。”
他既然这样说,罗锦言便知道,他也明白了。
她揉揉鼻子,狠狠瞪他一眼,道:“有名单吗?”
秦珏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纸递给罗锦言,罗锦言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就有婉秀县君的名字。
婉秀县君是赵清仪的封号,她在嫁给沈砚之前,才加封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