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风穿着青莲色的直裰站在春天的院子里,温煦的阳光洒在他乌黑的头发上,如同镶上一圈淡金的光圈,让他如玉的面庞更显温润。
罗锦言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李青风,就像小时候每次看到他时一样。
李青风也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惜惜好像又长高了,面色红润,明艳动人,比起没出嫁时越发娇艳,看来她在秦家过得很舒心。
“玉章呢?他过来用晚膳吗?”他笑着问道。
罗锦言摇头:“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二哥哥,问完就回去,不在这里用膳。”
李青风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惜惜特意回来问他几句话?该不会是青越的事吧。
“到屋里坐着问我,我给你带了庆云祥的茶点。”说着,他便大步向屋里走去。
罗锦言抿着嘴笑,想来二表哥正在庆云祥里谈生意,被王管事叫了回来,他走得匆忙,还不忘给自己带些庆云祥的茶点。
小时候,她跟着李青风去过庆云祥,最爱吃那道荷花酥,吃了很多,回来以后,夏至怕她积食,逼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结果她走着走着睡着了,摔了跟头才醒过来。
这就是她喜欢回杨树胡同的原因之一,每次回来,她都能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她喜欢这种加深记忆的方式,一点一滴,深入骨髓,前世所有没有经历过的事,没有体会过的幸福,全都记在心里,一直到老。
见她笑得甜甜蜜蜜,李青风不由莞尔,惜惜从小就是这样,有时候冷静睿智不像个孩子,可有时候却又迷糊任性,为了少喝一碗酸梅汤就能郁闷得像是天都要塌了。
看着罗锦言连吃两块荷花酥,李青风脸上的笑意更浓,问道:“说吧,要问我什么事啊?”
罗锦言用帕子抹抹嘴,一双妙目如同春日的山泉,清可见底,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青风,忽然问道:“二哥哥,你一直没有成亲,是不是有求之不得的人?”
李青风端起茶正要喝,茶杯还没有送到嘴边,听到罗锦言的话手里一顿,端茶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虽然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表妹,可是他打死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把惜惜说的话当成孩子话,可这一次,他差点就说出“童言无忌”四个字。
“扬州写信给你了?”惜惜不是信口开河的小姑娘,想来是爹娘暗中给她写信,让她打听自己的事。
罗锦言神色肃然:“是我在问二哥哥,你不能反问。”
好吧,他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
李青风无奈,只好说道:“不是。”
从小到大,二表哥从来也不会因为她是小孩或者女子而搪塞她,更不会欺骗她。
罗锦言松了口气,二表哥没有心上人,那就好说了。
她又问道:“二哥哥若是在京城定亲,舅舅和舅母会生气吗?”
惜惜这孩子是怎么了?她想做什么?
李青风很不习惯在小表妹面前谈论这种事,他硬着头皮说道:“不会。”
父母当然不会生气,说不定还会去给菩萨重塑金身。
罗锦言微微颌首:“如果有个女子人品好相貌好,又很能干,可她是庶女,二哥哥会不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