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选的这片地方,虽然有野物,可也就是些野兔之类,就连山鸡也不多。
可是这难不倒沈砚的随从们,山鸡能买到,鹿也能买到,锦鸡、孢子都能买到。
这些都是人工饲养,看到人都不知道躲的,好打得很。
沈砚没穿盔甲,只着一袭大红箭袖,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挎着长弓,手里是一条镶金嵌玉的马鞭,这副长弓,还是他十五岁参加秋狩时,同德皇帝赏给他的。
沈砚玩得很开心,他一马当先,见后面没人追来,便掉转马头,到山坡另一头的溪流边饮马。
忽然,一团红影在他面前掠过。
红衣红马,犹如天上的云霞落入这荒山野岭之中。
沈砚有一刹那间的错愕,继而催马追上。
今天他也穿着大红衣裳,远远看去,两团红影你追我赶,向山林深处而去......
表姐不知去向,邰妙龄终于害怕了。
因为晚上的篝火晚会,令闺秀们望眼欲穿的沈世子没有出现。
沈世子没在,那还有什么乐趣?
奉了家中长辈的吩咐,想趁着秋狩和沈世子搭上关系的公子哥儿们也没了精神,一水之隔的闺秀们更是无聊得很。
不用说,各自的彩头也取回来了,沈世子压根没有回来,王三公子打的猎物是多是少,那有什么用?
邰妙龄心里有了个不好的想法,表姐该不会是去找沈世子了吧?
她真敢吗?
邰妙龄沉不住气了,让丫鬟去找正在前面饮酒的哥哥邰长龄。
邰长龄听说表姐不见了,他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
表姐是什么来头,父亲没有告诉少不更事的妹妹,却告诉了他。
表姐是黄三带来的,黄三对表姐毕恭毕敬,所以表姐很可能是瑞王府的人。
瑞王府的人忽然来到榆林,这本来就是一件隐秘的事,而现在这个女子又不知去向......
邰长龄把邰妙龄训斥了一通:“一个大活人你都看不住,你除了背后嚼舌根子,你还能做什么?我告诉你,表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和我的前程都没了,我们家也别想再留在西北了。”
邰妙龄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样训斥过。她扁着嘴想哭,哥哥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个表姐可能真的来头不小,
可她不甘心,表姐又不是小孩子了,身边还有两个大丫鬟,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依我看她是故意躲开咱们,自己去私会沈世子了,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让咱们带她来这里啊,还有,沈世子也没回来。”
邰长龄心里打个突儿,眼前浮现出那女子的容貌,明眸皓齿,光彩照人,更难得的,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别说自家妹子比不上,就是整个榆林城的闺秀们都比不上。
难道她是......嘉莹县主?
邰长龄的心就跳漏了几分。
如果真是嘉莹县主,那就有趣了。
嘉莹县主千里迢迢私会沈砚!
难怪都说皇家是世上最龌龊的地方。
高宗的长公主曾经在府里养了十几个面首,宪宗皇帝据说和自己守寡的弟媳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