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砚而言,赵宥和赵蓝娉对他有杀妻之恨。
无论小雅怎么想,在沈砚心里,小雅才是他的原配,是他的结发妻子。
九岁时他就打定主意要娶的人,硬生生被赵宥和赵蓝娉给毁了。
他的小雅,如昙花般纯洁美丽的小雅,被他们毁得体无完肤。
“爹,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邰长龄也觉得父亲说得有理。
沈砚与嘉莹县主,或者是骁勇候府与瑞郡王府,这之间一定是有深仇大怨的。
和西北官场很多人家一样,邰家是依附着瑞王府的,瑞王府偏居一隅,看似不理朝事,实际上这些年可没有闲着,早几年,陕西和山西官场上,十之六七是瑞王的人,就连九边之中,也有他们的人,马市大案,让赵梓和赵宥夫子损兵折将,这才让骁勇侯插了一脚进来,否则沈砚怎能在榆林耀武扬威?
这些年,邰家顺风顺水,顶多到明年,邰克俭一个正四品是跑不了的。
可是一场秋狩就如同是一场噩梦,把邰家推到了危险境地。
不,邰家不能听之任之,这个黑锅不能背。
邰克俭只有邰长龄这一个嫡子,眼前的事情明摆着,要么他把邰长龄远远送走,要么就等着让瑞王府杀人灭口。
即使邰长龄被送走,到了外面更难以照顾,十有八、九还是要死于非命。
女儿邰妙龄也被卷了进来,怕是也保不住了。
还有他自己......
看着儿子求助的目光,邰克俭下定决心,他一字一句地对邰长龄道:“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先保住你,保住邰家,至于别的,那都是以后的事。”
位于榆林八面胡同的沈府内,沈砚懒洋洋地歪在临窗的大迎枕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青铜牡丹炉里香|烟缭绕,一个小僮拿着香铲正在拨弄。
胡斌从外面走进来,他个子矮小,蓄着几根山羊胡子。
他的一双小眼睛瞄向炕上的沈砚,见沈砚身上的白绸绣着大朵宝相花的衫子松松垮垮,露出大半个胸脯,头发散开,发丝如黑瀑般垂下来,衬得如玉石雕刻般的脸庞略显几分苍白。
胡斌在心里叹了口气,世子爷这卖相,硬生生把整个陕西的红姑娘都给比下去了。
他正想开口说话,沈砚已把怀里的小狗放到一边,小狗脖子上的铃铛叮铃铃地轻响,悦耳动听,绝非普通铃铛可比。
美人,美狗,连铃铛的声音都美。
“你丫的东张西望看什么,快把外面的情形说给老子听听。”沈砚急火火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