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蓝娉却是眼前一亮,父亲在这件事上不闻不问,一半原因还是觉得丢脸吧,如果她告诉父亲,这件事是个圈套,父亲会怎样做?
给皇帝上折子,写明真相?
还是会去找骁勇侯府?
无论如何,她应该也不会下嫁给邰长龄了吧。
只要一想到邰长龄,赵蓝娉便是一阵恶心。
对,去别院,最坏程度也就是父亲还是不见她而已。
乔莲如是想借着这件事讨好小姑子,张庆家的呢?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忠心,难得啊。”赵蓝娉似笑非笑。张庆家的既非家生子,又不是在府里长大的,这份忠心从何而来?
张小小重又跪下:“小姐,奴婢只想跟着您,出府也好,出嫁也好,奴婢......奴婢想和张庆离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也别见面,奴婢赚的钱都给他......”
原来是这个原因。
赵蓝娉笑了:“张庆是外院的,我倒是没有见过,听说他比你大了十几岁,还瘸了一条腿,你就为了这个,才不想见他?“
张小小点点头,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他比我爹还大了三岁......若只是这个倒也罢了,他......他......他把我往死里整......奴婢被他整得落下病根,生不得孩子......”
赵蓝娉毕竟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听了张庆家的这番话,初时还不明白,可是最后那句连孩子也不能生了,她又怎会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她的脸上顿时一红,张庆家的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挥手给了自己两记耳光:“您瞧奴婢的这张臭嘴,哪能当着小姐的面说这些,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打。”
“算了,你退下吧。”赵蓝娉懒得再理她,心里却是放了下来。
张庆家的也是有私心的。
人只要有私心就好,就能利用。
这些贱坯子。
次日,赵蓝娉便借口给父王请安,去了别院。
她前脚刚走,张小小后脚就进了乔莲如的院子。
“怎么?她真去别院了?”乔莲如站在廊下,正拿支金簪子逗着笼中的相思鸟。
“世子妃料事如神,县君果真是去了别院。”张小小毕恭毕敬。
“好,她肯去就好,唉,我这个小姑啊,总是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欠她的,都应该围着她转,是男人就该喜欢她,是女人就该敬着她,哈。”乔莲如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这些贵女啊,和这些养在笼子里的鸟没有区别,以为关在鸟笼里挂到高处,就是高高在上了?笑话。
小时候,她看到惜惜每天吃燕窝,她以为那就是富贵。
跟着罗太太进了京城,看着满街的绫罗绸缎,她以为穿件缂丝的褙子就是富贵。她还曾暗地里耻笑惜惜穿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就去苏州街。
后来进了广安伯府,她才知道越是半新不旧的上好料子,才越被人高看一眼,惜惜那天穿的衣裳才是贵女们平时常做的打扮。
直到后来万里迢迢来到瑞王府,她终于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可笑,竟然以为真正的富贵是一碗燕窝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