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看到刚才的两个汉子,路七也没有吃惊,世子爷行事常会出人意料,能有一个宝卷斋,当然也能有别处。
路七和王英不熟。
王英是幕僚,和他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平素里在庄子遇到,也是他向王英行礼。
王英为人孤傲,等闲人不会放到眼里,这方面和甘泉是截然不同的。
甘泉的人缘很好,见人三分笑,就连庄子里的养马的烧水的,他也是笑容可掬。
可世子爷对王英很器重,王英用的那副暖玉棋子,据说还是前太子赵秀小时候送给瑞郡王的,后来瑞郡王又赏给世子爷,这么珍贵的东西,世子爷随手就赏给王英了。
路七仔细回忆着王英的事,他忽然发现,除了那副棋子,他对王英竟然一无所知。
世子爷身边有五六个幕僚,路七他们对于这些人的籍贯爱好如数家珍。
黄世勤是浙江绍兴人,此人最爱听戏,听说早年还和陕西城里红大家的亲妹子有些首尾;
贾非是徐州人,家里世代行医,他虽然只有秀才功名,可却有一手治跌打损伤的绝活儿。
甘泉最喜欢做小玩艺,他用木头做的小房子,窗子能打开,床铺还能升降,这些玩艺只有拇指大小,说不出的精细。
唯有这个王英,没人知道他是哪里人,但他讲得一口好官话,都猜他是京城人氏。虽说世子爷赏了暖玉棋给他,可也没见他有多喜欢下棋,甚至没人知道他有没有成亲,喜不喜欢女|色。
今天这件事,显然是他们三个被人打晕抓去,刚才这两个汉子把他们救出来,可王英却摆了一道,把两个汉子栖身之所给毁了,他们只能带着他躲到这里来。
路七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韩五怎样了。
王英是被人抓去了,然后都招了?连世子爷也招了?
路七差点吐血,那不是大家都完了?
屋门没有上锁,路七轻轻一推,就把屋门推开。
可能是昨天被打得太狠,他的头还有点晕。
站在庑廊下面,他四下张望,见这里就是寻常人家,像是粉刷完了就没人居住,墙角放着刷墙用的粉桶,庑廊下还挂着蜘蛛网。
显然,两个汉子是连夜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这时,一个女子走过来,这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
见这女子是姑娘打扮,路七连忙说道:“大妹子,你也是刚住过来的?怎么称呼?”
女子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你管谁叫大妹子,就你这滑头滑脑的样子,是怎么在世子爷身边当差的?难怪被姓王的杂碎算计了,活该!”
路七做过闲帮,他身上带着几分流气,以前在平凉时,庄子里的丫鬟婆子没少这样说他,他毫不在意,笑道:“就是傻啊,这才......”
话没说完,便被女子打断了:“少说废话,罗家把那姑娘藏起来了,我已经盯了几天了,罗家人原是和郎士文约好的,先把人藏起来,过两年再说。可王英在五城兵马司露了口风,五城兵马司是骁勇侯的地盘,骁勇侯府和世子爷有仇,这会儿郎士文怕是也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