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不上,是觉得他会被王承秋牵连吧。
这些日子,高蕴采纳了杨善宗的建议,韬光养晦,不与霍英和韩前楚冲突,私底下,他拉拢了一批青年才俊,悄没声息地给他们安排了差事。这些人大多都是上一科的二甲进士,苦于没有考上庶吉士,朝中也没有能帮衬的人,因此一直没有补上实缺儿。
虽然欧阳杰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可他还是坚持己见,这些人虽然起|点低,但是胜在听话好摆布,他们没有家世,便就只能依靠他这位恩师,现在他们只能从七八品做起,但是有他在,这些人照样能安排到六部三院,假以时日,他们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些新血,高蕴的心绪平和下来,他整整身上的官袍,跟着内侍去见相红。
相红倒背着手,正在屋里踱着方步走来走去,见到高蕴,眸色微沉,冷冷地说道:“高首辅,你眼里有没有圣上,有没有江山社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三催四请才肯过来?”
高蕴被没头没脑地怼了一通,气得差点跳起来,你什么时候让人三催四请了?你一叫我,我不是立刻就赶过来了?他不由得转身看向跟他一起来的那名内侍,却见那内侍脸别到一边,根本就没有帮他解释的意思。
高蕴气极,可是在紫禁城里,他还真是管不了这些内侍。
他强压下怒气,对相红拱拱手,道:“相公公,皇上现在如何了?本官可否去见见他老人家?”
相红冷笑:“高首辅,不是洒家恶心您,和您说实话吧,这满朝文武,如今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您了,洒家好心让人请您过来,就是想给您提个醒儿,看看明天该如何向满朝文武交待。”
相红已经有些年岁,可声音依然尖细,听在高蕴耳中,如同有一堆虫子在后背上爬过,极是不舒服。
“相公公,您此话何讲?本官身为首辅,到榻前探病是理所应当,否则怎知皇上是不是真的病重?再说,皇上不便早朝,自是要由本官代为主持,要如何向满朝文武交待,这是本官与几位阁老的事,相公公这番话又是由何而来?”
相红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讥讽地说道:“高首辅恐怕还不知晓吧,您引见来的那位王真人,不但欺君罔上,还暗中给罗娘子下毒,危及圣上子嗣。罗娘子是天赐神女啊,他如此丧心病狂,说不定是叛军派来,祸害皇上龙嗣的。他不但害了罗娘子,还要加害皇上,皇上本来身康体健,如今却是病疴缠身,高首辅您自己来说说,洒家不让你去见皇上,有错吗?”
相公的话如同晴空霹雳,炸得高蕴一时找不到东西南北。
他猜到这事与王承秋有关,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王承秋竟然胆大至此,给罗氏女下毒?什么毒?罗氏女被毒死了,对王承秋有什么好处?当然没有好处了,非但如此,还要连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