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前楚的案子本来是要交给霍英主理,霍英却推荐了骁勇侯,这倒也没有争议,霍英与韩前楚同阁多年,且他一直是礼部堂官,对于兵部的事情本就所知不多,交给骁勇侯也算是合适。
骁勇侯身为皇亲国戚,自是有这个资格。
韩家连夜查封,一家老小全部收监,韩太夫人是个烈性子,在收监之前让全家女眷一起自尽,可是最终只有八十高龄的太夫人自尽了,其他女眷要么是抱着侥幸之心,要么是狠不下心来,最终都被抓走了。
左夫人和三太太、四太太说起这件事时,长嘘短叹。左夫人出身金陵左家,和陆家是几代的姻亲,前几年,韩家想拉拢金陵的书香世家,还曾和左家议过亲,两家人差一点就做了亲家。后来韩家的几个子女都是和江南的书香门第联姻,这一次韩家倒了,这些姻亲们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牵连。
左家老祖宗派人来到京城,向左夫人打听消息,左夫人这才知道,锦衣卫已经去了江南。
四太太道:“现在这些事啊,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如今韩家倒了,也不知会让谁来做兵部的堂官。”
左夫人朝着明远堂的方向指了指,悄声说道:“那边有没有说过什么?”
三太太道:“外面的事,咱们妇道人家还是别管了。”
左夫人冷笑:“别管?像韩家那样,祸事到了家门口就只有自尽的份儿了。也不知玉章是怎么想的,若是他要站队,这到底是站的哪一方。”
三太太和四太太交换了目光,便猜到这定然是金陵左家的意思,他们想要知道秦珏站在哪一队,这也同时代表着秦家的立场。
这倒是左家的风格,在金陵,左家事事跟在陆家后面,无时无刻都要标榜自己是陆家的姻亲。现在江南和各书院有关系的人家人人自危,左家既是书香门第,多多少少也会和书院有牵连,自是也担心了,这个时候只是一味跟着陆家是不行了,便要看看秦家是什么态度。
三太太道:“三老爷常年在外,京城就是翻天覆地也没他什么事,四老爷没有出仕,怀安虽然出仕几年了,可如今丁忧在家,我们长房啊,就是倚仗着玉章了,好在玉章这孩子是个能撑起门户的,我们这做长辈的,只要管住自己的嘴自己的手,不给玉章拖后腿就行了。”
四太太也笑道:“玉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几年越发持重,无论他要做什么,总不会不顾族人的,烑大嫂子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若是玉章好了,那自是咱们秦家一门之荣,若是玉章有何不好,毕竟隔着房头,也不会连累二房。”
左夫人没想到这对妯娌竟然和明远堂是一个鼻孔出气,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了。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和三太太四太太胡扯了几句,便找个借口回了二房。
左家派来的人还没有走,左夫人也不知要怎么和老祖宗交待。
晚上秦烑回来,左夫人便说起秦珏和韩前楚的事,道:“你说这叫什么事,西北和南边都在打仗,他这个时候把兵部尚书给扳倒了,如果这场仗打败了,秦家岂非成了罪魁祸首?”
秦烑也看不清秦珏的所做所为,但是左夫人这样说,他觉得有些刺耳,便道:“若是朝廷连征南大将军都保不住,还怎么稳定军心?这场仗还怎么打?你啊,以后少和那些女眷们东拉西扯,妇人之见而已,再说,真若是打输了,那就是要改朝换代了,秦家又成了谁的罪魁祸首?以后朝堂上的事,你不懂就不要再管了,这不是你该管的。”
左夫人气得脸色发青,老夫老妻了,他居然这样说她,这不是让她没脸吗?
她心里有气,给左家老祖宗的信也就写得更加含糊。
左家老祖宗收到左夫人的信,便猜到这件事上,秦家定然是瞒得很紧,他们二房或者说已经被隔离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