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孟止白进来的时候,也不正眼看那腻歪在一起的两人,只顾摇着折扇,叹了几句世风日下。
这话落在云御渊耳朵里,后者脸色一黑,眼神跟刀子似的刮了过去,让孟止白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凉嗖嗖的。
至于墨扶,一脸尴尬的躲在男人怀里。
拍拍怀里小姑娘的后背,云御渊就这么抱了人不撒手,也是不怕折了他这摄政王的面子,问:
“有什么事?”
“除了那东临跟北狄的事儿还能有什么事?”摇摇扇子走了几圈,又突然道:
“你可知道北狄最近新立的一位皇后?”
“可是那位半路歌姬出身,刚刚入宫便是从二品妃,不过一个月的光景,迷的那北狄皇帝神魂颠倒,竟是不顾满朝文武反对立的那位?”
“嗯。”孟止白也不过多解释,云御渊这个男人,看起来腹黑的很,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棋子在这里头。
这种事情自然会有人上报给他,只是他孟止白今日前来可不是说这种看起来很没有意义的事情的。
而是这位北狄的新皇后,来头怕是不小。
否则哪里来的本事能让一国之主为她屡屡破例?要知道北狄的这位君主如今也算得上是明君。
如今竟是为了这个半路出来的歌姬,废了自己的发妻——原配皇后林氏。
这怎么看,都是很奇怪的行径。
墨扶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竖起耳朵默默听着。
“其实这更有意思的是,这原先的皇后,娘家的势力看起来不是很显眼,却是在朝中各个关键的位置上都有人。”
“如今这林皇后一被废,这娘家的人怎么可能吞的下去这口气?”
“北狄国都里头倒是有流言传出,说林氏一族预备谋反来着,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听到这儿,云御渊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真。”
一听此话,孟止白语气一顿:“你怎么如此确定?”
“本王确定的事情还需要理由?”
被云御渊一句话堵了回去,孟止白这心里头一转,就晓得云御渊肯定留了后手。
这男人一向不说空话。
“那林氏一族谋反,这仗还打不打了?”
“你觉得一个听话的皇帝如何?”云御渊反问一句,孟止白秒懂。
看样子摄政王这是打算来个釜底抽薪:趁北狄大乱之际,寻了个空挡把这个糊涂的皇帝给撬了,然后换个靠谱听话的上去。
“不过,坐这个皇位的人不可能是林家。”
得了这话的军师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睛瞪得老大:“为何?”
“你可知道这北狄的后位,单林家就坐了几任。”
“而且方才你也说了,这林家在朝中的关键位置上都有人,本王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等野心颇大的人跟本王共谋?”
关键位置上都有人……孟止白一拍脑袋,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说起来这官儿并不是品阶越大权利就越大,当然也有一些闲职。
林家如此不声不响的安排家中子弟进了那不起眼但是很关键的位置上,怕的是早就包藏祸心了。
这林皇后被废,无非是给林家找个了理由而已。
还是冠冕堂皇的。
眼下虽然说东临与北狄在云御渊的眼里不值一提,可是能够一劳永逸的事情,云御渊还是更愿意做的。
更重要的是,则是他怀里的小姑娘。
他可是不止一次听说过有孕之人不能见血腥,故而……摄政王大人决定,能够用脑子解决的事情还是尽量用脑子解决。
解决完了就赶紧带着他家小姑娘回摄政王府养胎吧,这落雁城的事情也该完结了。
成天闹哄哄的也不适合他家小姑娘静心养胎。
打定主意的摄政王大人二话不说将孟止白派了出去,美名其曰:结盟。
只有被踹出去结盟的孟军师,心里头门清。
为着王妃不能见血腥,这位爷直接绕个圈子端了这北狄皇室,以达到兵不血刃的目的。
要是搁以前,呵呵。
估计这会子早踏进北狄皇宫了,哪里跟如今这般悠哉悠哉的?
这厢孟止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云御渊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云御渊轻轻的起身,抱了人就往床榻上放。
床榻上铺的盖的都是火狐皮制成等等被褥,将人放好,又给轻轻的盖好被子。
随后,坐在了床边。
……
墨扶醒过来的时候,男人正背对着她认真的翻阅着一本书,不知道在查找些什么。
摸摸身下柔软舒适的褥子,墨扶动了动因为睡得有点久而僵硬的身子,准备爬起来。
下一刻,一双手就将她给慢慢的扶住了。
“可是饿了?”
不得不说云御渊摸清楚墨扶的习惯摸的很快,知道墨扶自怀孕后,若是睡了一觉醒来,定然是要吃些东西的。
说完,也不等面前的人儿答应,手一抬,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墨扶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就吃起了东西:都说怀孕的人巨能吃,这话她是信了的。
只是在吃东西的时候,眼尾的光瞥到男人手旁桌案上的一卷书。
“这是什么?”
“阿扶之前不是问孩子的名字吗?”云御渊吃了一筷子菜道,“为夫觉得,莫过于”如约“二字。”
如约?
见墨扶咬了筷子尚未明白过来是哪个“如约”,男人笑着解释道:
“都说春花秋月年年如约,就像是阿扶,如约而至来到为夫身边。”
云如约?如约而至。
很好听的名字。
墨扶细细咀嚼了几遍,忽然问了一句:
“那万一是个小萝卜头呢?”
云御渊想也不想道:“既然说‘如约而至’,那就叫做云如至罢。”
这如约如至……好吧,墨扶表示挑不出来毛病,算是同意了男人的话。
晚膳后依旧是被男人牵了手在院子里散步。
今夜夜色沉静,也许是因为寒夜里的缘故,这月光洒下来的时候,都染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