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稍微降温的脸颊再次燃烧起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心平气和地写下这种令人害羞的话来的——“亲爱的”,梅林在上,西德利亚——我到底为什么要写那封信??
“我还说过你们家的猫头鹰撞翻了我的冰淇淋呢?”我学着艾比盖尔的样子抱臂,做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们怎么不记得这个?”
“弗洛林冷饮店只有对角巷才有呀,”一旁的弗雷德终于忍住了继续笑的冲动,转而来和我说话。“不过,乔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亲爱的小黑猫今年应该是了不起的三年级了。”
“弗雷德!”
他立刻学着他兄弟的样子举起了双手。
“我是想说,那么你就能到霍格莫德去了。”他补充了一句。“你不会想错过那里的黄油啤酒的。”
霍格莫德的黄油啤酒!听上去和黄油饼干一样可口——不知道比弗洛林冷饮店里面千篇一律的冰淇淋好吃到哪里去。
于是我想也没想地就朝他们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成交,算我一个。”
他们一左一右地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郑重地握了握——就像是交易达成了那样。
“那么二楼的废弃盥洗室你知道吗?”我听见乔治这么问道。
“我知道。”
“每周三晚上就到那里去。”弗雷德补充道。
我忽然就后悔和他们握了手达成了所谓的交易——与其说是交易,我更加觉得我像是把自己明码标价卖给了面前的这两个红头发韦斯莱。
——而且我还只值一杯黄油啤酒的钱。
“你们是说冒着被费里奇抓住的危险从床上爬起来一路躲闪着到那里去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具有嘲讽性——好让这两个韦斯莱知道这个计划有多么漏洞百出。
“有什么问题吗?”弗雷德挑了挑眉毛。
“当然有,弗雷德!”我提高了音量。“如果我被抓住扣分,我妈妈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那就不让她知道。”乔治打断了我。“要知道,你曾经打飞了费里奇的猫——最后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
“你曾经被斯内普关禁闭,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他接着问。
“…没有,可是——”
“所以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亲口承认的。”乔治最后用他那欢快的一如既往的声音这么总结道,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只要你的妈妈不知道,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感觉我的肩膀一沉——他探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的手很暖和,透过我肩膀上不怎么厚实的布料传到了我的皮肤上——我忽地感觉像是有一支羽毛拂过我的鼻尖,浑身都走过了一阵电流。
“好吧,”我垂下头去,把脸藏到自己留长了的黑发里面。“我会记得的。”
他们两个大概是交换了一个眼神。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们两个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你可以用上'黑猫软糖'。”其中一个说道。
“或者是'胆小者福音'——随便你怎么称呼它。”
我抬起头来,他们正巧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点了点头,微微抱紧了怀里的笼子:“我会记得的——我要去找艾比盖尔了。”
——我与他们闲聊的时间太久了,四周的隔间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如果艾比盖尔的那句“我们等会儿再说”当真的话,那么我想她大概已经等我等得不耐烦了。
“没问题。回见,小黑猫。”
他们两个朝我列开嘴笑了笑,两个红色的脑袋又钻回了隔间里面。
我在车厢末尾的隔间里找到艾比盖尔的时候,霍格沃兹特快已经鸣着笛缓缓行驶出了站台。我要找的人正坐在右边的椅子上面。她望着窗外,苍白的侧脸隐在窗外阴沉的光线里面——我能看清的只有她的那头柔顺地一直披散到腰际的黑发。
听到我走进来的声音,她回过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笼子被我小心地放置在一旁的座位上面。笼子里的黑猫安静地趴下来,噗噜噗噜地打着呼噜。
谁也没有说话。
火车安静地行驶出了一段路,直到门口传来一声“需要零食吗?”的声音才打断了我们之间尴尬的沉默。
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跳起来在她那里买了两份南瓜馅饼。
我回过身坐回椅子上,把手里的馅饼递给坐在我对面的艾比盖尔。她抬起头来看我,却没有抬手来接。
“…怎么了?”我问道,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收回也不是,递过去却也没有人接。
她沉默了一下,双唇似乎微微有些发颤。她的目光落到我面前的馅饼上,这让她的睫毛微微垂落下来,在她的眼睛下圈出一小圈阴影。
“你有没有后悔过什么事情?”
我听见她这么小声说道,声音细不可闻。在哐当行驶的火车中央她的声音一下就消散在了我们之间。
“什么?”我愣了一下。
她没再说话,沉默地伸手接过了我手里的南瓜馅饼。
我看着她的手垂落到自己的大腿上面,南瓜馅饼的包装被她的手捏得变了形——她右手手背上一道结了痂的伤痕打斜着一直蔓延到手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把黑袍的袖子往下扯了几分,宽大的袖子把那道伤痕彻底遮盖住了。
我张了张嘴,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而她至始至终凝视窗外的目光好像是在告诉我:
“不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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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不知道算不算糖的糖x情窦初开的年龄还需要时间慢慢摸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