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的信在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随着时间表一起送达。
那是由一只皮毛油亮的猫头鹰送来的信件,米黄色的,上面用黑色墨水写着我的名字。我怀疑那封信件上喷了香水或是古龙水——总之是一切能让它闻起来香气四溢的东西,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阿曼达做作地叫了一声。
“多甜蜜啊!”她说,像是姑娘看见可爱的猫咪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有几个人应声看了过来,目光带着要将我浑身上下都刨来看看的样子,我想他们应该非常愤恨自己不会摄神取念。
我几乎把脸埋进面前装着牛奶与麦片的碗里。
乔治的信件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甚至像极了当年我写魔法史论文时候试图凑字数时候乱七八糟写上去的可有可无的话——这封信就是这样。他详细地告诉了我他与弗雷德一天的生活,并在落款处写上了“吻你抱你”的字样。
但这依旧像是一颗甜得腻人的糖,吃起来却美味至极。
我的时间表上排满了课——至少不比我五年级时候轻松多少。这像极了旧日重来,又或者根本就是几年前上映的麻瓜电影土拨鼠日。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被放在了早上。
“我得走了。”我这么说道,把空荡荡的碗往前一推,站起了身。阿曼达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儿砸了手里的杯子。
“你要去给他回信吗?”她立刻追问道,我听见了几声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笑声。
“我要去接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教育。”我翻了个白眼,努力翻到最大来表示我的不满——但阿曼达肯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下一秒她便轻描淡写地评论起来:“哦,真惨。”她说。“我上午没课。”
我当即转身出了门。
这便是霍格沃兹非常平常的一个早晨与这么多年对比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称得上是惊天动地的改变便是斯内普不再教授魔药学——而这也并非不好。斯内普从不在魔药课上对格兰芬多慷慨,一点也不。
魔药课的上课地点没有改变,依旧是在地下教室——曾经属于斯内普的地方。当我顺着回旋楼梯往下走,并最终一头撞进地下室寒冷的空气之中的时候,我感到自己重新被熟悉的感觉包围。
我在那间教室门口停下脚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那扇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昏黄的烛光隐隐约约透着暖洋洋的黄色,从门缝里洒落出来。
兴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那扇门打开了。
率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裹在马甲下的大肚子,紧接着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秃顶的脑袋。他望着我,像是一只蹲在地窖门口的大海象。
“早上好,斯拉格霍恩教授。”我说道,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咧嘴笑了笑。“我是弗洛伦斯.西德利亚,格兰芬多的。”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进来吧,”但最终他只是这么说。“做好准备,过一会儿就开始上课了。”
我从门口钻进了课室里。
坦白来讲,这间课室与斯内普任教期间没有任何改变。但不知道为什么,地下教室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此刻还要温馨,还要讨人喜爱了。
当我走向靠近讲台,选好位置并决定坐下来的时候,一股我从未嗅到过的好闻的气味从前方悠悠飘来——一只金色的坩埚正放在正前方,里面的热气像是螺旋一般缓缓飘散。
“阿莫汀剂。”
“什么?”
我猛然从愣愣出神之间清醒过来,顺着那句“什么”的方向看去。海象一样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正站在门口进来一点点的位置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抱歉,请原谅,教授。”我没由来地有些结巴。“那是阿莫汀剂,是最为有效的爱情药水——这是今天的课题吗?”
“是啊。”他慢吞吞地回答,目光在我的脸上转了一圈儿,仍然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这是七年级的药剂,或许会出现在newts上。”
我转而凝望着那珍珠母一样光泽的药剂,那股香味依旧在往我的鼻子里钻——我嗅到了甜腻的热巧克力味,清新的魔药的芬芳,和晒足了太阳的,暖洋洋的气味。
是乔治.韦斯莱身上独有的味道。
我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却意识到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望着我的方向——他大概会以为我是个傻乎乎的姑娘,大概是脑子里塞满芨芨草,又被巨怪恶狠狠地捶过一样。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想要转移话题。
“绝音鸟的羽毛与火灰蛇的蛋加在一起的魔药会有任何副作用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