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斯拉格霍恩邀请,明天见。”
我像是撞击在地上的鸡蛋那样,裂开了。
母亲的信件让我整个人在舞会当天都分外惴惴不安,斯内普的目光几乎没离开我面前的羊皮纸上——如果他能被允许对学生施咒的话我毫不怀疑他会希望对我施个昏昏倒地——或是什么其他恶咒。
但这着实不能怪我,这一切都该怪斯拉格霍恩教授,如若不是他邀请了我的母亲也来参加聚会的话——梅林,而我还邀请了乔治!
想到这里,我愈发想要哀嚎了。
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在我换上长袍,打理好自己的模样并强迫自己到门厅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我在门厅的位置上看见了穿着整齐西装的乔治.韦斯莱与站在他对面一言不发的,阴沉着脸的我的母亲。
我认真地盘算了转身就跑的可能性有多大——如若我不怕事后我的母亲与乔治一起找到我并将我丢进黑湖里去的话,我打可现在就转身逃跑。
但是不了,我更想好好的呆在这儿。
我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走下楼梯,僵硬地叫了这两个互相瞪着彼此的两人。
“妈妈,还有乔治。”
两个人冲我一起回过了头——只有乔治对我扬起了一个笑容,并试着朝我的方向走来。如若我的母亲没有铁青着脸并用力干咳两声的话,或许他已经冲过来拥抱我了。
他看上去与我们分别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红色的头发梳成背头,西装马甲紧紧地贴在他的腰上——一朵红色的玫瑰花被他放在了胸口处的口袋里,像是隐隐约约在闪着金光。
“你邀请了韦斯莱家的男孩儿?”母亲几乎称得上是面无表情。那画着上挑的犀利眼线的眼睛漠然地望着乔治与我的方向。“乔治.韦斯莱?当年带着你半夜逃出卡萨南街的那个韦斯莱?”
“是的,西德利亚夫人。”乔治看上去毫不畏惧。“不过那年的壮举还有我的兄弟弗雷德。”
母亲皱起了眉头,那锐利而上挑的眉毛因此微微皱起,显得有些刻薄——至少我完全没法儿想象三个月前她还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像是一张薄纸片。
“我想想,那么我兴许也告诉过你——我不知道,我想我一定说过你们愚蠢的把戏迟早会害死她,是不是?”
“实际上,妈妈,那些把戏救了我的命。”我小声嘀咕道。“你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乌姆里奇手下活过来的,如果没有——”
“没有这个韦斯莱的话,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她几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冷笑。“我想想看,你在三年级的时候为什么会被发现被石化在三楼盥洗室里?”
我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那刺骨的寒冷与冷水几乎再次要将我席卷而去。我下意识地握住了乔治的手,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当我抬起头去看他的时候,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这两个韦斯莱。”我的母亲轻蔑地用眼角瞥了站在我身侧的乔治一眼,再次冷笑了一声。“麦格教授说了那晚上找到她的是乔治与弗雷德,而看上去你们似乎准备密谋些什么——所以是的,他们迟早会害死你,弗洛伦斯。”
乔治的手似乎微微发颤起来,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我更加用力地攥住那只手,用尽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只是因为我不小心而已,妈妈。”我说,感受着我的母亲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像是针扎在我的皮肤上一样刺痛。“可是将一切都藏起来,丝毫不告诉我,这又是什么呢?难道隐瞒一切就会让我安全,难道当个傻瓜就能让我平安无事——而那个黑魔头与他的爪牙就会因此放过我们了吗?你和父亲是站在一线的战士,为什么我不——”
“你是个没法儿照顾好自己的可怜虫,弗洛伦斯。”母亲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却无可避免地提高了音调。“斯拉格霍恩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更乐意当一个圣芒戈的治疗师,而不是像你父亲那样当一个傲罗,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说过——”
“那么,我就不能撒谎说我没有后悔过了,但是这是一条没有退路可言的路。而经历过今年所经历的一切之后,你真的认为在一线奔波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吗,弗洛伦斯?”她望着我,唇角却不知道为什么上扬到了一个微笑的弧度。“那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活儿,隆巴顿夫妇至今呆在圣芒戈,而波特则更是失去了他的父母,布莱克也失去了他的生命——为什么你要来凑这份热闹,弗洛伦斯,为什么?”
我望着我的母亲,在鹅黄色的光线之下我惊讶地发现她已然不如以往年轻。在那精心涂上粉底的脸上我依然能看见几条细小的皱纹——细小得几乎像是错觉。
“我也想和你们并肩作战,我也想保护你们啊。”我轻轻地说着,依旧凝望着我的母亲。“就像你愿意为了我的父亲当一个傲罗,成为凤凰社的人,我也愿意为了我爱的人这么做。”
乔治与我相握的手似乎缩紧了。
“哈!你称这个为'爱'!”她大笑一声,像是刚刚听了一句好笑的笑话一样。“你压根儿也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些什么,压根儿也不知道这所意味着什么——”
“你加入凤凰社的理由也是因为爱着我的爸爸,不是吗?我大概不比那时候的你年轻多少。”我打断了她。
“所以我后悔过!”她瞪着我,像是发怒的狮子。“噢,是的,我是后悔过——但因为退缩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便只能前进。诚然那时候我确实年轻,很多事情没有认真细致思考清楚——而此时此刻的你,弗洛伦斯,你比那时候的我还要小,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会后悔,你与这个韦斯莱的所谓爱情就坚不可摧?”
“大概因为我是个格兰芬多,而我也不叫索菲亚.伊斯维斯特吧!”
我的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我便意识到了错误。惊愕,不可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紧接着便化作了愤怒与嘲讽般的笑容。
“我明白了。”她讥诮地说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西德利亚',彻头彻尾的莽撞的格兰芬多,是不是?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一个能为自己生活掌舵的女人,能知道自己心里的白马王子是谁的人了?”
我望着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心脏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往下沉,一直要沉到肚子里去似的。只是片刻之后,我听见自己丝毫没有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错。”
母亲只是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目光扫过了乔治的脸,最后又落回了我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分明看到那双与我一致的绿色眼睛里要涌出名为悲伤的东西——只是那么一瞬间,却又转而湮没在了其他不知名的情绪之中。
“你已经十七岁了,我没法儿要求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其他人把你从总部踢出去——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弗洛伦斯。如果他最终抛弃你,与你分开,我希望你依旧能笑着说你当初加入凤凰社的决定全然正确。”她的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冰。“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还活着,你们绝不会收到我任何一句祝福。”
她这么说完,便转身顺着走廊往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舞会的地方走了。
她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与乔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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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主妈妈对于女主的刻薄和甚至一点冷漠,我只想说你们说的对,就是要这个效果。至于为什么,很快就会揭晓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