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也没那么做…”郑莉雯眼里有愧疚,不敢和儿子对上视线,“我现在努力工作赚钱,也是想我们能过得更好…”
“我们现在过得不好吗?”崔少言问。
郑莉雯在外头是典型的女强人,到了这个时候却低下了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见面不多,相处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在吵架,崔少言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长得比郑莉雯高出了整整一个头。
“虽然我已经很大了,也能自己一个人到处玩。”崔少言皱着眉,缓缓开口,“但我其实…偶尔还是会想让你…陪一陪我。”
郑莉雯整个人都僵了,不大相信地看着他。
这些话崔少言从没说过,她也总是以为崔少言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你每次答应和我去哪儿玩,我都特别高兴。”崔少言生硬地移开视线,耳朵红红的,“我很期待,一周前就会数着日历等。”
郑莉雯咬着下唇,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如果你没做到,我就会失望会不高兴,可能还会发脾气不理人。”崔少言说,“但等你下次再答应我,我还是会相信你。”
崔少言转过头来,看见她哭一下慌了神:“哎你哭什么啊,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就是…”
郑莉雯就这么一把抱住了他,跟个小姑娘似的,大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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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
n大第一附属医院旧住院部内,付靳捧了一束花,轻轻敲了敲病房的门。
开门的是个面生的中年人,和付靳年纪相仿,估计是杨韫衡教授的儿子。
“来看教授的是吗,进来吧。”对方礼貌地让开。
付靳走进去,宽敞舒适的病房内只有杨韫衡一个人。
他实在病得厉害,皮肤发黑,消瘦,但今天看着挺有精神,看见付靳便露出笑容。
“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了。”杨韫衡说,“小涛出去歇会儿吧,不用一直守着。”
小涛答应了,出去前还是朝付靳说了句:“我就在外边,有什么马上喊我。”
付靳点个头,将带来的花插进窗边的花瓶里。
老教授眯着眼欣赏,神情像个好奇的孩子。
“您找我?”付靳礼貌地问。
“坐吧。”杨韫衡朝床边一挥手,“有水果,想吃可以自己削。”
付靳自然没有吃东西的欲.望,昔日神采奕奕的老教授如今这副模样,让他挺不是滋味儿。
“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杨韫衡笑起来,“作为一名医生,生老病死不早该是见惯了的事儿吗。”
杨韫衡现在住的病房是特地收拾出来的,同一层有基础的急救设备,随时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种事,不是说习惯就能习惯的。”付靳沉声道,仿佛教授刚开了个不好的玩笑。
杨韫衡注视着他,面上笑意未减。
“给我开个电视吧。”杨韫衡忽而道,“跟你在一起不够意思,你总是跟个闷葫芦似的。”
付靳如释重负,起身将电视机打开。
杨韫衡是中午约他见面的,老教授找他做什么他其实清楚,但他没肯主动说。
临终前的日子要单独见他,应该是有相当大的遗憾。
杨韫衡真看起了电视,肝癌晚期大都疼痛难忍,但他还是该笑就笑,跟在家养老一样。
付靳安静坐在一旁,手机这时在口袋里震了震。
也只有崔少言会给他发消息,他顿时心情不那么压抑,摸出手机查看。
崔少言:【图片】
崔少言:这回是真的
崔少言:【小恐龙害羞捂脸.jpg】
崔少言:让付叔不用做我的饭,缓五天我就回来!
付靳点开图片,这回是两只各自拿着机票的手。
左边是崔少言,右边是女人的手,应该是他妈。
两人估计是和解了。
付靳看着消息,心里高兴和失落堆在了一起。
“是对象?”杨韫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
付靳一愣,而后笑,边回复边道:“嗯。”
杨韫衡带了他七年,连他性取向都知道,也能够接受。
“挺好。”杨韫衡笑。
“这个…我有长期交往下去的打算。”付靳收好手机道,“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嗯。”杨韫衡目光和善,“会结婚吗,可惜喝不到喜酒了。”
付靳垂下眼,一时间说不上话。
他还没开朗豁达到那个程度,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可以。
“你现在…还有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吗?”杨韫衡果然还是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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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
我崽儿从又倔又叛逆变得坦率懂事,真是太不容易了老母亲一记爆哭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