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处大宅。”
“传令,杀进去,鸡犬不留。”
黎家彻底的遭难了,显然火铳队的宽容是有限度的,一旦将他们惹恼,黎家很快就会意识到不识相的下场,大门撞开,一队人杀气腾腾的杀进去,火铳声又响了,随之而响的是怒吼,是惊叫,这种掺杂了男女的惊叫声最是使人不安,两柱香之后,铳声零落下来,一切都已结束。
一场大火在黎家上空熊熊燃烧起来,放火的命令乃是郝风楼下达的,对郝风楼来说,既然人都没了,宅子留着也没用,当柴火烧了吧。
这当然不是一句玩笑,因为这栋占地近百亩的建筑确实成了柴火,而且已经成为了灰烬。
灭门。
而且由于灭得过于彻底,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郝风楼依旧笑吟吟地出现在了周家,与周家的家主谈笑风生,当听到铳声的时候,周家家主露出了不安,却还是勉强敷衍,等到有一个铳手快步而来,低声在郝风楼耳畔耳语几句的时候,郝风楼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忍不住对周家家主道:“这茶倒是不错,想不到在这里还有如此正宗的茶水。”他显得漫不经心,平静地吩咐那铳手道:“你下去吧,死干净了也就死干净了,这等不识相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他当我们远道而来真是来踏青的?咱们来是平叛的,平叛不杀人不见血,那还平个哪门子叛?”
那铳手退下,周家家主脸色更加难看,郝风楼便对他道:“家父再三说,周家算起来也是老相识,还说交州周家乃是会安周家的本宗,想不到周家还在这会安留有一支血脉,家父与交州周家的周先生乃是忘年之交,此番我来,家父再三嘱咐定要好生给予照拂。”
周家家主连忙欠身道:“侯爷错爱,愧不敢当。”
郝风楼从周家告别,周家这边已经从混乱中渐渐地稳定下来。
稳住了这些人,整个会安城也顿时稳如磐石。紧接着四处开始张贴文告,无非是叛贼已伏诛,逆贼陈天利被擒,王师驻扎于此,秋毫无犯,大家不必惊惧云云。
紧接着便是一些传统的项目,火铳队扎下之后,郝风楼将这‘王宫’改为自己的行辕,一面撰写奏书,报发大捷,闲下来时便和郑和闲坐。
郑和深看他一眼,忍不住抚掌道:“师兄这一手实在精彩。”
郝风楼故作不懂的道:“师弟这是何意?”
郑和足足憋了一天,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师兄又拉又打,很是精彩,其实平叛容易,可是安抚却是不易……”
郝风楼笑了笑:“安抚其实并不难,就看有人愿不愿意做而已,假若是别人,攻到了这里,秋毫无犯,下头的官兵肯答应么?若是别人,不砍了人头拿去多报一些功劳,心里痛快吗?牵涉到了利益和好处,安抚二字,在眼里就不值一提了。”
郑和一想,也就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了个利字,无利不起早么?若是寻常的军将,巴不得将这里杀个血流成河,人头越多,功劳越大,巴不得将这里抢个底朝天,即便不放入私囊,也可让下头的将士们大捞一笔。
可是师兄呢?
郑和幽幽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师兄的利益不在于一时一地的得失,而是在为交趾的长远打算?细细思来,师兄这一手,可保交趾数十年太平了。”
郝风楼道:“现在是几十年,不过过几天,就是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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