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可是终究还是靠近了对面的炮船。
炮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非但没有扬帆而去,反而是立即调转了船头,迎着他的船直接过来。
砰……
两艘船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两船相撞,不但看的是船只大小,同时对龙骨的要求也极为重要,炮船的钢铁龙骨立即发挥了作用,虽然表面上的木屑飞了不少,可是整艘船并没有太大的损坏。
反观大食船这边整个穿透,却几乎是缺了一大半。
而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胡禄的眼睛红了,他亲自拔出了弯刀,喉头爆出了一个声音:“杀!”
“杀!”
无数勾索直接勾上炮船,紧接着被人固定,一个个水手挎着刀枪鸟铳顺着勾索要登上炮船。
而炮船这边,郝风楼亦是拔出了刀,大喝:“来人,请陛下和诸位大人进舱,其余人等在此集结!”
经历过许多的战阵,郝风楼几经磨砺,早已有了几分主帅的气质,长刀在手,大喝一声:“准备!”
一队队的水手早已提了火铳出来。
相比于火铳队,他们当然不值一提,可毕竟也经历过一个月的操练,所以对火铳还算熟稔。
有郝风楼和船长侯宝亲自带队,待那狰狞的大食水手一到,旋即一声令下。
砰砰砰……
火铳声骤响起。
无数悬在吊索上的水手,顿时跌落下海。
这火铳的威力本就不小,而且还是近距离射击,铳声大作,鲜血便四溅开来。
几轮火铳之后,那些冒险冲杀而来的水手顿时被打了个七零八落,许多人措手不及,纷纷跌落海中。
眼下这些人也是倒霉,进不得退又不得,明知后退便是万劫不复,可是上前便是这犀利火铳。
胡禄疯狂地在后压阵,连续斩了几个后退的水手,红着眼道:“不杀过去,我们尽皆丧生鱼腹,你们以为我们逃得掉么?能逃得掉吗?无路可逃,唯有死战,杀,杀啊,杀过去!”
于是这些水手又都纷纷攀爬上来。也有人忍耐不住,因为大食船高,便直接跳下来,在地上翻滚,这些水手一看杀近,顿时大喜,火铳毕竟不能近距离射击,只要杀近就有机会。
结果这些水手将长铳一抛,随即又拿出了短铳。
铳声依旧大作,连绵不绝,不知多少人被短铳击倒,血冒如注。
这一战,乍看之下,端的是激烈,却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先是火炮,旋即是长铳,之后是短铳,等到最后,短铳的火药打光,杀红了眼睛的船员亦是拔出刀来,二话不说,直接冲杀过去。
胡禄这些人到了最后,只有死伤惨重,待到郝风楼亲自提刀带人杀来,几乎没有了任何抵抗的能力。
胡禄的坐船如此,其他的舰船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小船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只是没头苍蝇一般被火炮砸中,有的直接倾覆沉没,有的妄图逃之夭夭,却因为操之过急而撞到了其他的船上。也有如胡禄这般拼命的,可是他们很快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十几艘舰船已是带伤逃窜,两艘炮舰自是前去追击,而郝风楼三舰却是留下,水面上到处都是落水的大食水手在海中扑腾,有的呼救,有的抓住了木屑船板,有的直接沉入海里,海中冒着诸多的血泡。
其余人等尽都收押,那些伤残的,郝风楼并没有说如何处置,可是自然有人将他们丢下海里。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没有人会照料对敌人的伤残,推下海去已是最仁慈的手段,就算此时是他们落在大食人的手上,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至于其他人,则是纷纷押起来。
此时夕阳西下,朱棣披着一件披风自舱中出来,看到此情此景,斜阳之下,朱棣呼了口气,他一步步走出来,遇到了一身染血的郝风楼,郝风楼已是收了刀,刚刚和几个船员交代了几句,那几个船员点了点头,随即交头接耳。
郝风楼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过来朝朱棣行礼,道:“儿臣幸不辱命,大食贼寇尽皆荡平,钦犯胡禄亦已束手就擒,恳请父皇发落。”
朱棣二话不说,直接将郝风楼扶起,他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朕之麟儿也!”
短短五个字,却是让后头的朱高炽和解缙不由对望,朱高炽的眼中明显地流露出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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