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他依旧低估了人的野心和**,这一次更是让他学到一个道理,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相信。
这一日清早,终于有人来了,来的是个太监,郝风楼觉得有些面熟,具体是谁,却是想不起来,这太监满是堆笑,朝郝风楼行了礼,道:“侯爷,请立即沐浴更衣,陛下要见你。”
陛下……自然是说赵王。
郝风楼却有些不太习惯。
可是他却没有啰嗦,由人领着沐浴之后,自然有人送来了新衣,依旧还是簇新的钦赐鱼服,甚至连郝风楼的佩剑竟也有人送来。
他很久不曾见到日光了,只是不幸的是,步出诏狱的时候,外头却是阴雨绵绵。
“呵……春雨如丝细如棉,不曾想到,这个时节的雨也有春雨的气息。”
有人给他撑来雨伞,郝风楼没有理会,直接步入雨中的马车,冒雨上车之后,马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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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依旧还是那个模样,依旧是那般的富丽堂皇,是那样的带着威严。
那雨中的琉璃瓦蒙上了一层水幕,便宛如水帘一般。雨水将曾经宫变的痕迹冲刷了个干净,进入了午门,这里依旧祥和和空旷,郝风楼下车,冒雨入宫,旋即被人引到了暖阁。
暖阁里有郝风楼的几个熟人,除了那春风得意的赖俊之外,内阁学士黄淮胡俨也在,还有一个新晋的学士,郝风楼却是并不认得,不只如此,在座的竟有张辅,张辅显得沉稳了许多,他看到郝风楼进来,无声的抬眸,二人相视,张辅自觉的有些惭愧,连忙把目光错开。
这位曾经踌躇满志的张玉之子,如今虽然依旧年轻,却已过早的显露出了暮气,瞧他这麻木不仁和委曲求全的样子,郝风楼大抵便能明白一些事了。
朱高燧则是一身冕服,头戴通天冠,显得精神奕奕,不过他只露了侧脸,目光却是聚精会神的看向暖阁壁上的一柄长刀,长刀悬在墙壁上,而朱高燧看着它,眼角竟有些湿润。
朱高燧没有理会进来的郝风楼,而是背着手凝视着刀,幽幽道:“大行皇帝在的时候,对这柄刀极是喜好,只是不曾想到大行皇帝已是仙游,朕睹物思人,心中真是感慨,大行皇帝在时,最爱的便是朕,对朕可谓是疼爱有加,朕每每想到他的养育之恩,悲痛之情便越发不能自胜,哎……诸卿,我国朝以仁孝治天下,此番下葬大行皇帝,必定不要体恤那些许钱粮,要大办特办才好。”
说到这里,朱高燧已是哽咽,眼眶都红了,继续道:“内阁那里要拟旨大赦,金陵绝禁张灯结彩……还有……”
那赖俊忙道:“请陛下节哀。”
朱高燧深吸一口气,最后哂然一笑:“子欲养而亲不待,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不过此吧,咳咳……郝卿家来了?”
他侧目看到了郝风楼,竟是破涕为笑,快步走上前,拉住郝风楼的手,亲昵的道:“朕久候你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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