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婉和小朋友们视线对上。
几个小朋友装作无事发生,扭头该做题目的做题目,该教别人的教别人,全当无事发生。路婉婉也只能当做无事发生,微红着脸缩回来。
当着孩子们的面,她是不敢做过分的事情。
水下就很好。
但水下再这样学下去,可能得出差错。
路婉婉有点不舍,有点惋惜,挂在陈付山身上提小建议:“下回还是去海里学游泳吧。海水浮力大一点。”最重要的是,海里更加隐蔽一点。
陈付山顿了半响,应了一声。
下回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实验室的项目才刚刚起步。
又过了片刻,路婉婉手碰了碰陈付山揽住自己腰的手,小声表示:“我还是去帮你拿浴巾吧。”
这个姿势好像完全缓不过来。
陈付山这才松开路婉婉,低声应了一句。
路婉婉看陈付山微低着头,显然不是很好受的样子,又偷偷看了眼小朋友。她发现没有小朋友在看她,飞快在陈付山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拔腿就跑。
陈付山轻抬眼。
水中拔腿跑根本跑不快。路婉婉姿势颇为好笑,和陷入沼泽泥坑一样,真的一边抬腿一边往泳池台阶那儿走。
陈付山抬手摸了摸自己唇,很自然又放下了手。
路婉婉没看到陈付山那个更加充满颜色的动作,挣扎着手脚并用上了地面。泳衣没多少布,依旧让她觉得身上有点沉重。
她小跑过去拿起了陈付山的浴巾,叮嘱了小朋友们一句:“好好学习,加油。”
小朋友们:“……”
过分了,两个大人玩水,他们只能玩进出水问题。
但上课中的小朋友没有什么办法去指责两个大人,因为大人出的题目他们真的还没有做完。几个小家伙决定短暂对数学失去一下兴趣。
路婉婉将浴巾拿来给陈付山。陈付山手一撑,直接出了泳池。他接过浴巾,本想系在自己腰上,可见着路婉婉鸡皮疙瘩都起了,还是先将路婉婉整个给裹住。
他把浴巾包住了路婉婉,再拿路婉婉挡在自己面前,叫了一声隔着一段距离的保镖:“劳烦再拿块浴巾。”
被挡住挡箭牌的路婉婉睁大眼。
保镖:“……”
哎。
保镖面无表情,直接去推了一车浴巾,从里面取出一条递给陈付山。陈付山这才将浴巾系到自己腰间,放了路婉婉自由。
陈付山要去看小朋友解题。
对屏息意犹未尽的路婉婉就跟在他身后一块儿看解题。
有几个的题目她还看得懂,到了陈寄水和宫圣哲那儿,她看起来就不太看得懂了。学校教微积分也教编程,但对于商学院的学生而言,这两样的主要作用还是为主课服务。
最重要的是,她看了题目也把题目看到脑子里。
小小的脑袋根本塞不下那么多东西。
陈付山大约是想要靠数学冷静一下自己,点拨了一下一班几个小豆丁。
小豆丁们做题的速度迅猛加快,很快得到了答案。
陈付山很平静继续布置题目。
裴萱苦恼面对新的题目:“sam哥哥,这个新题目会有更简单的做法么?”
题目难度上升,解题方法会逐渐复杂起来。
陈付山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几乎是一种随手写出来的本能了。他半点不觉得给裴萱的题目难,至少陈寄水的面对的难度是裴萱的很多倍。
路婉婉在他身后探头。
陈付山对题目思考了一下,暂时没想出来这么简单的题目能有什么更简单的做法。好在他现在逐渐平静下来,能更好去和人沟通:“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有。”
“人类认知的工具,总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们现在做的题目用的方法,在未来有一天,都可能会被另一种方法所替代。”陈付山想着自己的项目,“自然有一套自己完备的逻辑。我们只是在用我们的认知去理解他。”
裴萱茫然。
话题突然高深,她听不懂了!
别说她没听懂,另外几个小朋友也没听懂。
路婉婉作为成年人,又经历过更高层的东西,隐隐有点明白陈付山的意思。
陈付山面对几个茫然的小豆丁,收敛起自己具有哲学性的想法:“我总尝试在用新的方法理解你们园长。”
小豆丁们恍然明白了意思。
路婉婉脸顿时又红了。
她怎么总觉得陈付山这句话里有第二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