芏嗣泽的护卫很快就回过了神,再次集结追了过来,林子里骑马跑不快,西夏兵一旦形成包围圈那就怎么都逃不掉了,徐子桢发愣,可柳风随没愣,用力一纵从马背上跳到何两两的马上,同时喝道:“大野,上我的马!”
战马依旧在奔驰中,速度未减,大野傻笑着站在路当中,等柳风随的马奔到近前时才微微侧身一让,胳膊才擦上马腹,他忽然一个翻身上了马,那动作流畅轻盈,便象是在床上翻了个身那么简单。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大野那小山似的身躯就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上,杜晋在兰州城被藏了很久,没怎么见过大野的身手,这时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吃吃地道:“子桢,你这兄弟好俊的身手。”
徐子桢还没说话,大野倒先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少爷的奴仆,不是朋友。”
杜晋更是吃惊,怔怔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徐子桢笑骂道:“杜叔别听他扯蛋,他是我兄弟,不是什么奴仆……走,夏狗子追上来了。”
西夏兵速度很快,他们对这里的地形熟悉之极,自然占了优势,虽然短时间内形不成包围,但已经将距离越拉越近,徐子桢不敢再耽搁,一马当先朝着林子外冲去。
林子东南方一马平川,没什么遮挡,再过去就是皋兰山,只要安全冲过那片平原,一旦进入山脚范围,他们就能借助山路绕回兰州城。
西夏兵拼命追赶,徐子桢等人将身子伏低贴在马背上,不时有弩箭从耳边飞过,汤伦想得周到,在每匹马的身后都挂着面盾牌,也因此挡下了不少箭。
林子不大,徐子桢很快就冲了出来,他刚要直奔兰州方向,眼前看见一幕却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平原上铺天盖地满是西夏兵,骑兵步兵混作一团,仓皇地撤退着,烟尘掀得盖住了日头,整个东南方全被人马堵了个严实。
种师中的战略起到了压倒性的胜利,西夏兵在主帅失踪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抵挡,只能选择撤退,可是这么一来却无意中拦住了徐子桢等人的退路,西夏兵哪怕大败也还有好几万人,徐子桢这几个人一旦闯过去不啻于几只蚂蚁扑进奔腾的虎群,只怕到时候被踩得尸骨都找不到。
“掉头往西!”徐子桢当机立断,不能硬闯就绕路回去,他能以这区区十几人摸进杏子堡,自然想过许多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因此倒也并不慌张。
芏嗣泽已经恢复了冷静,骑着马紧跟了出来,远处西夏大军的败势他看在眼里,但他已顾不得这些,败便败了,只要拿住徐子桢,他所能得到的好处完全能抵消这次大败的责任,他还真不信,自己身边两千人马还抓不住那区区十几人。
令旗招展,芏嗣泽亲率一千骑兵追了上去,步兵紧随其后,徐子桢不论往哪边逃,都在他的绝对掌握之中。
西夏人精于骑射,仅就控马之术来说比徐子桢他们这些人要强上不知几何,平原上没有任何遮挡,眼看双方的距离在渐渐缩短。
徐子桢心急如焚,咬紧牙关不住催马,这些马是钱同致在杏子堡里趁乱偷来的,脚力虽然了得,但终究不是徐子桢骑惯的那匹白马,在徐子桢的不住催赶下已经累得口鼻间淌起了白沫,脚下也开始慢了下来。
不远处是一片山岭,连绵不绝,正对他们的方向有一个狭窄的谷口,这地方徐子桢来过,从这里直穿过去能绕回兰州城,他眼睛死死盯着谷口,心里大喊:“快!再快!”
五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