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孚看都没看他一眼,又倒了杯酒一仰脖喝干,慢悠悠地说道:“欠不欠揍也轮不到阁下来教训,今儿我借小王爷的地方就问问你,打没打算收手,要是阁下还打算接着玩,那我可得提前说声抱歉,汴京城中我那几千兄弟可都是些暴脾气。”
苏三忽然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朝着王中孚一脚踹了过去,刀疤脸反应很快,一侧身挡了过来,那一脚就踢在他肋下,将他踢得一个踉跄,衣襟上还留了个小巧的脚印,刀疤脸站稳身子摆开架势就要还手,高宪慌忙拦住:“二位哥哥压压火,就当给小弟面子如何?”
徐子桢也倒了杯酒,慢悠悠地道:“我这丫头也是个暴脾气,只怕小王爷的面子也不好使。”
这话简单直接,高宪的脸色一变,徐子桢对他又笑了笑:“小王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九爷干的这事太伤天害理,今天要不教训他一回我怕回去睡不着觉。”
高宪苦笑道:“徐兄所说之事小弟自然知道,可以我对王兄的了解,他绝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事来,其中必有误会。”
徐子桢斜睨了王中孚一眼:“误会?那行,我听听九爷的解释。”
王中孚照旧眼皮都不抬:“我做事何须向外人解释,自问心中无愧就是,倒是阁下,身为金国密使混入汴京,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徐子桢气得笑了出来:“不愧是九爷,连这都知道,借你一句话,我做事没必要向外人解释。”
王中孚忽然抬头看向了他,眼神凌厉如电,一字一顿地道:“那你蛊惑康王主动前往金营为质又如何解释?难道不是将康王置于九死一生之地么?”
徐子桢顿时愣了一下,从王中孚的口气中他听出极大的不满,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国之情,这种感觉是做不得假的,可是他又想起青石胡同内那几个泼皮的所作所为,火气顿时又冒了上来。
不论如何掳劫民女这条罪过是绝不能饶恕的,由此可见王中孚假惺惺斥责自己的那种忠肝义胆的样子也只是作秀而已,徐子桢认定了这一条,也不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他哼了一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苏三俏脸一绷又要冲过去厮打。
包间内的火药味立刻浓了起来,高宪赶紧一伸双臂将两人分开,苦笑道:“二位哥哥,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小弟也知道你们为了成全大义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既然都说不得,那何不先静观事态变化再说?王兄,你可待康王爷入了金营后派人暗中照拂便是,徐兄,你既也要同往金营,自然也能知道那些民女的安危,何必在此闹这一时意气?”
王中孚把酒杯一丢站起身来:“既然小王爷开口了,阿九自当遵命。”他看了一眼徐子桢,“来日方长,在下等着看徐公子究竟有何良苦用心,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刀疤脸跟了上去,回头瞪了徐子桢一眼,又看了看苏三,苏三见他看过来,也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只是又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刀疤脸忽然没来由的脸一红,闷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包间内只剩下了三人,徐子桢重新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小王爷,刚才颇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高宪摆摆手:“徐兄的顾虑小弟自然明白,不过小弟能告诉徐兄的是,王中孚此人心怀大义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徐兄将来不妨拉拢拉拢他,自有好处。”说完笑吟吟地看着徐子桢,眼神中颇有深意。
徐子桢失笑道:“您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事需要拉拢他?不过您对这阿九的评价倒是有点意思,他要真是您说的这样,那为毛还帮着王老杂碎掳劫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