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唧唧喳喳的声音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徐子桢。
刚才直接问人姓名就已是极失礼的了,不过徐子桢毕竟是典学使,知道学生的名字也算无可厚非,可现在直接开口问人有没有成亲,这就不是寻常先生该问的问题了。
卓雅撇了撇嘴没说话,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高璞君一直都在旁没说话,这时却忍不住在徐子桢身后低声说道:“莫胡闹,清照早已许了人家了。”
就连高璞君身后跟着的林芝都捂着嘴吃吃笑道:“花心的哥哥,又要给我娶一房嫂子了么?”
徐子桢话说出来才意识到自己二了,果然,李清照的脸颊瞬间红了个透,眼神也变得警惕了起来。
“我不是那意思,我……”他说到一般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事没法解释,但很快他眼珠一转想出个辙来,对高璞君说道,“她现在只订亲还没成亲是吧?”
高璞君不解其意,点头道:“是,清照是我密友,她夫家我也认识,你最好莫要去招惹她。”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那么色的人么?”眼看高璞君就要点头,徐子桢赶紧接着说道,“我是算到她的将来不怎么好,既然是你的闺密我就先给她打打预防针,免得她后半辈子孤苦。”
他这么一说高璞君顿时起了兴趣,徐子桢的先知本事她早就知道,不管真假,但每次都被他算得很准,毫无错漏,可是徐子桢从来只预知天下事,却没算过谁的命格,这次居然破天荒给李清照算了一卦,不管他将要说什么,高璞君都很想听一听。
满堂的古怪气氛总算在徐子桢的胡扯打岔下暂时消除了,今天是卓雅教的第一课,是关于急救的专业课,在场的女子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说到施救疗伤却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回。
女人的好奇心强于男人,更何况这里都是些豆蔻年华的女孩子,卓雅刚摆出一副银针来她们的眼睛就全亮了,瞬间将徐子桢刚才那个古怪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徐子桢悄悄擦了把汗躲到了一边,当他知道眼前的漂亮姑娘竟然就是李清照时,他的心都差点要跳出嗓子眼来,说实在的,当他知道自己穿越到的这个年代是北宋末年时,他心里最想见见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偶像武松,而另一个不是岳飞不是秦桧,正是李清照。
李清照被后人称作千古第一才女,第一女词人,可惜正应了一句老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她嫁的第一任丈夫家境倒是不错,公爹是前任宰相,而小夫妻俩起初倒也甜蜜恩爱如胶似漆,不过徐子桢记得好像她丈夫在出任哪地的知府时下属闹起了叛乱,结果他竟然完全不管不顾临阵脱逃了,这事让李清照从此就鄙夷起了丈夫,并越来越冷淡,后来她丈夫又转任他处,临别后没多久就病死了,让李清照当了个年轻的小寡妇。
徐子桢以前不爱读书,但为了泡妞不得已去背了不少诗词,其中就有不少李清照的作品,而且闲时还曾特地去搜过李清照的故事,因此对这位大才女反倒比当今权势赫赫的六贼以及秦桧之流要熟悉不少。
想起上次和刚才李清照咄咄逼人的连续发问,徐子桢不禁又擦了擦额头,心中暗道:这妞的嘴够凶,果然是山东大妞的本色,啧啧……对了,要不他老公怎么会被她一首诗挤兑得郁闷而死呢?那首诗他还记得,好像是什么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不过这个丈夫好歹对他情义是真的,她的第二个丈夫张汝舟就有点不是个东西了,为了贪图她的财物娶了她,可结婚后发现她已经没传说中那么有钱了,顿时尾巴就露了出来,对她不止态度极其恶劣,更甚至对她拳脚相加,最后李清照忍无可忍将他告了,并要求离婚,结果张汝舟发配广西,而她也因为当时的律法而坐了牢,因为大宋律例,妻告夫要判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