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隐隐的剑阵威压已经作用在叶欢的身上,令其感到澎湃的阵阵寒意,夕颜师姐这一刻神色变得无比严肃,而其空中飞舞的剑阵更是遥遥指向叶欢,好似只要叶欢有所动作,这些飞剑立刻便会齐齐的杀向他。
“欢迎来到我的剑阵——诸神黄昏,叶欢师弟,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
夕颜师姐的容貌清冷无双,而此刻嘴角上更是隐隐带着一丝笑意,在剑光凛冽下,叶欢浑身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
此时此刻,在命轮山的一处宅邸中。
“别装了。”
季白将昏迷过去的华东山河放在床榻之上,而后便来到了窗边看风景,半晌之后,嘴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躺在床上的华东山河真的像是昏睡过去了一样,就连呼吸都与睡着的人相同,按理说不可能瞒过任何人的眼睛。
但季白仍旧知晓他正装睡,只是不便拆穿,直到此刻屋中只有两人后,这才开口戳破。
“季白,”一道低沉的吼声自华东山河紧咬的下唇中钻出,“你留在这里,难不成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
华东山河坐了起来,两只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有些通红,他的视线如同野兽,死死的盯着窗边的季白。
“怎可能?”季白头也不回,微微一笑,道:“你我可是同门师兄弟,我怎会如此下作,在你落难时眼睁睁看你笑话呢?”
“那你……这是何意?”
华东山河仍旧有些不信季白所说之话,其实早在失败的刹那,华东山河便已经开始装昏,毕竟一连两次败在叶欢的手上,这让心气甚高的华东山河难以忍受,与其睁着眼睛面对众位师兄弟的嘲笑,倒不如歪过头去一睡了之。
只是没想到,他的这点小伎俩,还是被细心的季白戳破了。
窗边的季白转过头来,完美的容貌上有着些许笑意,“山河师弟,你性子有些太傲了。”
“关你何事?”
华东山河怒了,他生平的确傲气,那是因为他有足以自傲的根本,不管是他那华东世家嫡子的身份,还是他年仅三十便拜入命府的经历,种种一切,造就了华东山河盛气凌人的性子,自然听不得别人的劝阻和谏言。
季白早就料到华东山河会有如此反应,当下也未往心里去,而是说道:“修炼之路,乃孤独之路,亦是逆天之路,你若是一直这样的性子,怕是今后人缘颇差,不仅于修仙之路毫无益处,只怕那剑仙子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提到剑仙子之名,华东山河的脸色才显得苍白了一些。
剑仙子夕颜,整个命府当中,当代弟子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就连季白,华东山河之流,都远不及她。
还记得早前华东山河刚刚上山入门,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可惜,后来在新人训诫大会上与剑仙子夕颜一战,惨败,自此之后,偏向法术的华东山河便开始勤恳钻研剑道,至今已经算是小有成就。
可在那剑仙子夕颜的剑下,他的一招一式都好似完全被人洞穿,根本就没有半分胜算。
这件事,也一直是华东山河的心病。
而现在,让华东山河操心的事又多了一件,那便是叶欢。
命府新晋弟子叶欢,本应在新人训诫大会上得到一丝教训,可没想到的是,他竟接连两次击败自己,而且次次毫不费力,这件事,已然在极大程度上侮辱了华东山河的自尊心,这终将成为他修炼之路上的一道心魔屏障。
“如果你无法跨过心魔,之后的劫难,你又如何过得?”
季白长叹一口气,道:“山河师弟,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劝你一句,切莫心魔积怨,叶欢师弟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去他的身不由己!”
华东山河冷声道:“一个新晋弟子,竟是如此嚣张狂妄,难道他不知新晋弟子就该夹起尾巴来好好做人吗?从这一点上来看,那雷荆和红莲之辈,倒是比他乖巧的多!”
哦?
季白万万没有想到华东山河的口中竟会说出如此混账话语,当即神色微变,但面对华东山河,他还是不得不管。
“山河师弟,你心魔已深,难道你就要如此放纵下去,令众师兄弟,令夕颜师姐也逐渐远离你吗?”
“我——”
提到夕颜,华东山河总会有气无力,那个飘飘若仙的女子,论容貌,简直犹如天上的谪仙一般,而论气质,在所有华东山河见过的女人之中,她又是最为优秀的一个,如此奇女子,只怕世间仅此一个,华东山河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夕颜师姐眼中的粗鄙之人。
“你好好想想吧,”季白见过了华东山河眼眸中的情感波动,知道夕颜之名已经足够给他清醒,当即便要起身离去。
“你去哪?”华东山河低着头问道。
“当然是回去看大会了,”季白道:“叶欢师弟还没输,按道理,理应给他安排下一场,直到他输为止。”
“的确,”华东山河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下一场他会对上谁?”
“不知道,”季白的目光变得有些缥缈,“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剑仙子夕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