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堇年,从记事起,身边便只有一个哑婆。
哑婆一张灰黄脸,皮肤皱巴巴的,布满了皱纹,一头长发几乎全白了,看着无比苍老,根本看不出她的年纪有多大。
小时候不懂事,因为哑婆不会说话,我没少被身旁的小孩欺负,便不太亲近哑婆。
哑婆身有残疾,心思也比较敏锐,发现我的疏远后,亮若星辰的眼眸里布满了失落与伤心。
哑婆全身上下,唯一好看的地方,便是那双眼睛了。
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
每次与她的视线相对,就算她什么也不说,我也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每次正确领略到她的想法,她都会欢喜的眉眼弯弯,好似得到了莫大的称赞。
那时候,我总是又愧疚又遗憾。
为什么哑婆不能是个健全人。
为什么她不能开口说话,或者温柔地抱着我,像别的娘亲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是的,哑婆对待我的方式很小心翼翼,就像她是一个奴仆,而我是一个i小姐。
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在见到定国公的嫡小姐与身旁婆子的相处方式。
当时我便留了心。
哑婆岁数大了,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好。
等我发觉时,她已经像风干的树皮,皱皱巴巴的充满了死气。
那一刻,我无不的慌张,也不嫌弃她满脸的七横八叉褶子,也不讨厌她粗糙的手。
我拉着她,哭着喊着:“哑婆,哑婆……”
哑婆一直都能听见。
人家说,能听见的哑巴,都是得了病或者被人毒哑的。
哑婆虚弱地睁开眼,满是沟坎的脸,努力撑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