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都是还有机会的吧?”
他的回答让她楞了一下。
戴真儿抬眸望着他,只能淡淡地摇摇头:“师兄,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的!”然而,在他眼底,她看到的却是无比的坚定,那一瞬间,她觉得用酒气叠起的防护墙面临着塌陷---
一股热气真涌上她的脑门,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泛红了。
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装下去,却也不想让先前的努力毁于一旦,于是,她匆匆站起来,转身拿起身后的手提包,有几分别扭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儿---”
邢华站起来,试图挽留她,却被她轻轻地推开了。
望着她那仓皇离开的身影,邢华茫然地坐了下来,端起右手边的酒瓶就着瓶口就猛灌了几口。
买了单,带着几分失落、几分的落寞,邢华推门走出了酒馆,外头的雨水下得更密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然而,下一刻,不远处的一幕却让他凝住了脚步---
已近黄昏,那华灯下、雨水中央
本已绝尘离去的熟悉身影此刻却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跪在地上,一手抓住马路旁的铁护栏。
意识到这一幕意味着什么,邢华大惊失色地冲过来。
“真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他急切的追问之下,那一直埋首的女人抬起头来。
她脸色惨白,额际,雨水与汗珠夹杂着,像是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在看到他的到来的那一瞬间,她双眸明显发生了一丝波动,随即,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但很快的,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于是赶紧伸手将脸上的泪抹去,此情此景,邢华再也不顾不上,冲上前扶着她的双肩,就欲将她搀扶起来。
戴真儿伸手推他:“你走吧,我没事的,过一会就好!”
他看到了她右腿的异样,不由得关切地追问道:“你是腿怎么了?”
“没事。”她强打起精神,推开他欲要站起来,然而,膝盖的刺痛却让她一条腿直不起来,刚站起来,她整个身子就往后倒去,要不是身后有一排铁围拦,她会摔得很难看。
“真儿!”见状,邢华急了,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膝盖上阵阵的刺痛、那滴在脸上的雨水,还有跟前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孔,都在在刺激着她。
她讨厌这样的无力感,这一切一切都让她倍感狼狈;戴真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一把打在来人的身上:“你走,别管我!”
邢华却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极紧极紧。
“我说让你别管我,你没听见吗?放开!放开!”戴真儿叫着、嚷着,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真儿,你不要再逞强了!”邢华冲着她大吼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冒着雨水往停车的方向跑去---
车在雨水中快速地前行着---
车厢内一阵的静默,坐在副驾座上,她默默地扭头望着窗外,那一排路灯在眼前一闪而过,明亮的光线在雨水之下显得有几分模糊---
膝盖上的痛缓解了不少,理智也回来了,戴真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身旁的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她却在他跟前如此的失态。
方才的那个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过了良久,看到车子驶进了一条她从来没有走过的马路,她不由得扭头,只见驾驶座上的男人,紧抿住双唇,神态无比的严然。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她弱弱地问道。
邢华回头,望着她,那炙热的眼神,像一团火,那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她不由得别开脸。
“医院。”他回答。
一听医院两个字,戴真儿立马坐直了身子:“不,没必要,我的腿已经没事了,现在一点也不痛,再说了这已经是老毛病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她话尚未说完,就被对方强硬地打断了:
“你必需去医院!”他也是个有个性并且立场竖定的男人,要不,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能担任上凡太这样大集团的首席设计师。
戴真儿愣住了,她无力地吐出一句:“我真的没事---”
“没事也去检查一下,这样我才放心。”这回,邢华的语气软了下来。
她没再说话,车子很快驶进了一间武警医院。
邢华下来,绕过车头欲过来扶她,她却已经缓缓地下了车,并站在那里:“我能走!”她说道,并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
邢华没再吱声,下一刻一件西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她茫然抬眸,对上了对方极温和的目光---
“还是披着吧,医院内的空调开得大---”
这一回,她没再拒绝,默默地垂下了头颅---
“你这膝盖受过伤吧?”骨科医生手里拿着她刚拍出来的ct片,抬眸望着她。
戴真儿点了点头:“但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依这片子看来,骨头虽已愈合,但愈合得并不好,你当初是怎么受伤的?伤得这么重?”
面对医生的疑惑,戴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待道:“是车祸!”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那你算是幸运的了,我一年不知接诊过多少车祸病人,在车祸中受伤的,非死即残啊!你还能站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