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入夜。
入夜秋冷,窗帘已被拉下,卧室内,黑漆一团。
台灯就在手边,只要她伸手轻轻一拉,就能换来一室的通明。然而,她却提不起那劲。
或许,她更加适应这夜色。
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过脑袋。
他---是不想看见自己吧。
忆起前天,他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模样,戴真儿暗暗伤神,看来,他是真的对自己失望顶透了---。
深夜接近零时,段政放下手头上的财务报告,扭头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色。
值夜班的下人见他从书房走出来,赶紧上前候命。
段政抬眸望着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轻声问道:“夫人睡了吗?”
下人毕恭毕敬地回话道:“是的,夫人早就睡下了。”
“你下去吧。”
“是!”
遣退了下人,段政举步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来到了卧室跟前,轻轻推开卧室的大门,他举步走了进去。
偌大的卧室黑漆一片,他也没开灯,凭着对这卧室布局的熟谙,他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床畔。
双眸适应了黑暗之后,室内的影像渐渐清晰起来。
夜色中,他看到了蜷曲着身子睡在被褥上的女人。
她的睡姿与昨夜几乎一模一样,身子蜷曲着,紧紧抱住被褥,睡得很沉,却又很不安稳,身子还不时抽动一下,仿佛身在梦魇。
段政长长叹息了一声,轻轻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肩膀。
夜静更深,他默默地守在床畔,漫漫长夜,直到天方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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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是甲鱼虫草汤。”
一碗精致的汤盅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她的跟前。
戴真儿却毫无胃口,不想浪费了他人的辛劳,她拿起汤勺一勺一勺地将汤汁送入口内。喝了一半,实在是再也吃不下,她这才放下勺子,让人将其撤下。
送汤的佣人端着托盘离开了,她举步走到露台,目光眺望---。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不想在人前丑态毕露,她今日就必需离开这里。
眼前,庭院深深,却是异常的清冷,放眼望过去,偌大的前院,没有一人。
她心不由得一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乎,她匆匆下了楼,穿地厅堂,出了门,孤身走过庭院那长长的大道,终于来到了大院门前,推开那道厚重的铁门之际,两名陌生男子冷着脸挡住了她的去路。
戴真儿不由得一怔,门外,竟然多出了七八名保安。
拦在她跟前的男子冲着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夫人请回,段先生交待了,你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半步。”
没想到他竟有此一着,戴真儿顿时慌了神。
迫不得已,她被逼原路返回,前脚刚踏进大门,前方传来一声低沉的质疑:“戴真儿,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听到那再熟悉不再的男性声音,她心一窒,双脚犹如千斤重,再也迈不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