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笑了一下，把汤递给了他，“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们可以管的，生死簿的得失和轮回之地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好姑娘，去轮回吧，下一世，一生顺遂。”

唐余回到家中的时候，沈妄凉正在整理自己，黑猫离世已经很久了，沈妄凉沉默的把它火化，那只肥肥的猫就成了一摊少少的灰，猫的寿命很短很短，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是短的有些过分，但是没办法。

黑猫是老死的，死前的一段时间就不吃不喝一直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肥肥的身体迅速的瘦了下来，看上去憔悴的厉害，那些时候不管是唐余还是沈妄凉都很沉默，黑猫离开之前，跑过来和他们道别，和他们软软的撒着娇，沈妄凉摸了摸它变得很糟糕的猫毛，冲它笑了一下，第二天，黑猫就去世了。

沈妄凉这个人，不喜欢和人深交，但是念旧，黑猫死后，他就对猫避之不及，唐余只好寻着这个世界比较好玩的东西哄着他，有时候唐余真的觉得沈妄凉这个性格真是不好，什么东西都喜欢憋在心里，一句话都不说，一旦不高兴了就书。

“沈妄凉，你要学会接受，猫不在了，总有一天我也会不在的，我会去轮回，变回一个人类，那时候你还这样吗？”唐余看着他，“看着我沈妄凉，如果我走了，你能接受吗？”

沈妄凉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那你就别走不行吗？”

唐余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鬼魂存在这个世间的支柱之执念和仇恨，支撑我的仇恨在我的仇人死后就消失了，仅有的想要陪伴你的执念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沈妄凉，你明白吗？”

我会成为一个人类，光阴百年，会死会累，我会渐渐长大，渐渐老去，老的不再像你现在熟悉的样子，到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沈妄凉看着自己的手，“你去转世吧，我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都过了这么久了。”

“你在撒娇吗？”唐余戳了戳他的鼻子，“总有办法的，不要放弃。”

沈妄凉看着他，片刻后冷笑了一声，“说要去转世的是你，现在说不要放弃的也是你，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该怎么做取决于你。”唐余摇摇头，“你如果想让我留下来，你是鬼皇，生死簿在你身上，你一定能够有办法的，但是这是无视规则的行为，没有了执念和仇恨，鬼魂将会消散或者转世，沈妄凉，你想要改变吗？”

改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天地规则存在了几万年，他们选择了沈妄凉作为鬼皇，原因就是想要人鬼之间有所平衡不管是唐余还是沈妄凉都是这规则中的一部分。

“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需要漫长的过程，唐余，我就算是现在改变，你也等不了的。”沈妄凉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点落魄，“你应该去转世。”

唐余沉默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好。”

并排躺在床上，唐余看着天花板，“我走了的话，你会哭吗？”

“不会。”斩钉截铁。

唐余笑了起来，“我得做个标记，让你容易找到我，该带上点什么呢？”

“又不是现在去转世，以后再想，况且，我们之间的契约并不是你转世就可以消除的。”沈妄凉无所谓的说道，“我的存款不多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是不是找个地方打工？”

唐余挑挑眉，“我说你这个看法倒是挺好玩的。”

他们避开了这件事情，继续玩闹着，直到这一天真的到来，那点硬撑着的执念还是不足以维持他在人世间生存，为了不就此消失，他决定去转世了，沈妄凉把他送到了轮回之地的尽头，看着他离开，唐余踏着黄泉路，不敢回头。

再次踏上黄泉路，唐余心中有些难受，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人世间，却不得不入了轮回。

奈何桥上，孟婆站在那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汤。

“前世事前世了，喝了这碗孟婆汤，那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了，鬼王，喝了这碗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