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夺门跳车,那车外要过来的仙官瞧见平日稳重的俞大人跟只猴儿似的从车上跳下来,也吓了一跳。
就在俞星城要反手关门的瞬间,炽寰化作小蛇钻进她衣袖,紧紧贴在她小臂上。这个冷血变温小蛇,烫的就跟个从热水里捞出来的金镯子似的。
俞星城像小孩似的鼓着腮帮子呼了口气,这才捋了一下衣袖,道:“何事?”
“有大军借道,咱们要不就靠边停车,要不就要下乡间路。”
“大军?”
“是。应当是从京师去往天津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媒正娶三年多,各种死乞白赖睡床睡了也这么久,现在亲个嘴角,快把彼此吓死。丢人现眼。
第239章 撩人
“大军借路?”俞星城蹙眉:“天津卫不都已经安定的差不多, 北直隶兵备道也已然接手了啊。”
仙官摇头:“好像不是往天津卫城中去的。或许是去增援俞将军。周边遭遇袭击的铁道船厂等。但前线还不知道消息如何。”
对方来的既然是门派修真者,搞得就是单干突袭,哪怕每一个都能跟俞星城似的引天雷, 俞敬唯的天兵过去了,摸清底细一样也能解决他们。可为什么还是要派大军前往?
而且俞星城还看到了医修的车队, 他们的车架极其高大, 上有两至三层, 还有一些医修在走动。这简直就是移动的抱厦豪宅,到了前线原地就是战地医院,而在南北直隶这样的医科官部, 这种医疗车队也并不多见, 主要是由于普通的马匹拉不动,而需要驯化的犀牛或大象来拉车。
幸好官道都是铺硬砖细石,否则这大车非把路都压坏了不可。
俞星城站在那儿看着车队被军队簇拥着过去, 其中最为高大的一辆象车的高处平台,似乎有个年轻女子掐着腰在那儿骂下属:“要是来不了就别来了!你知道天津卫多少伤者, 你们拖拖拉拉的, 便是整个车队都要为此耽误时间。结果临到头了,这个忘带那个忘拿, 一个个都是京师少爷小姐,以为给高官把把脉给宫中坐坐诊就罢了, 从没想过自个儿还要当军医是吧!”
她声音娇脆利落,俞星城听到这熟悉的骂人腔调, 忍不住抬起头去, 果不其然就瞧见了杨椿楼在上头,她一身医修官服,翠绿白边, 戴着比普通官员更包头发的黑色箍头短翅纱帽,愤怒的数落着一些比她官位低上不少的医修。
俞星城还没开口唤她,杨椿楼就朝他们这个仙官护送的车队看来,一眼瞧见了擦肩而过的俞星城。
杨椿楼当然把天津卫前线的凄惨战况听了个十成十,毕竟她就是要带人去救护伤员清扫站场的。她虽然知道以俞星城的能力自然不会出事,但是路上能见她一面,也是心安。杨椿楼从高处跳下来,地面上快速长出一片植被托住她,杨椿楼三步并作一步跑过来:“你怎么样?幸好能见上一面,否则我们都要不安极了。铃眉派去在京师附近巡逻,戈湛也不见了——”
俞星城:“没事。我见到戈湛了。”她捏了一下杨椿楼窄窄的肩膀,看着两旁走过的军队和车队:“天津卫没什么大事了,只是伤亡很惨重,估计你要在那边忙一阵子,等我回报宫中后,就去天津卫给你送些家用。”
杨椿楼眉毛皱起来,又放下,她平日直率活泼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与伤痛:“天津卫人口密集,繁华好比大明的巴黎,北方的苏杭,遭受这样的突袭必然会损失惨重。我听一些之前被袭击的妖说,很有可能这新妖皇是被人类鼓动的?”
俞星城:“我们也是这么猜测的。炽寰抓住他了,还没来得及多审问。不过这新妖皇也是有挑衅之心,但若不是有人给出谋划策,它未必会选择袭击天津卫,而可能直接去挑衅圣主或者炽寰。”
杨椿楼抚了一下胸口,沉沉吐出一口气:“我也不懂那些,我就负责救人。我不能想太多死伤的原因,还是不如想着到时候会看到的每一个人要怎么救吧。”
杨椿楼说着,偏了一下头。
俞星城也转过脸去,就瞧见了温嘉序从后头学子乘坐的车马上走过来,他还装模作样的要跟俞星城说话,杨椿楼立刻劈头盖脸道:“别往我眼前凑啊。我有事儿要忙呢,本来心情就不好,你再来霍霍我,咱俩就以后别再见面了。”
哟……这是之前私下还见过面的意思喽?
俞星城看热闹似的把眼睛瞟过去。
温嘉序脸上果然挂不住的现出几分恼火:“我来问先生为何靠边停车了。”
杨椿楼其实人挺甜的,但是不知道为啥见到温嘉序就暴躁。而温嘉序其实也并不坏,甚至因为真切反省自己之前在温家的所作所为,更显得比同龄人多几分共情,但就是遇到了杨椿楼也不会好好说话。
杨椿楼:“你们靠边停车还不是为了给军队让路吗,下车不就瞧见了,有什么好问的。”她顿了顿,抱着胳膊扫了温嘉序一眼:“昨儿你也上战场了?”
温嘉序:“要不你以为呢。”
俞星城打圆场:“他昨夜一直跟着燕王殿下行动,他的灵根确实了不得,一路掩护援军,迷惑妖类,少不了他的功劳。”
杨椿楼扁了一下嘴:“反正尽是挑这种皮肉也伤不到的活干对吧,也好,不用我担心你受没受伤。行吧行吧,你们都辛苦。温嘉序,别瞧我了,我脸上没花儿。”
温嘉序:“……我不想跟你说话,非要被你气死。就你那庸医水平,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就怕被你治死了——”
得了,又怼上了。
果然杨椿楼开始瞪眼,但一边瞪眼一边又在打量温嘉序到底受没受伤。
温嘉序话说的虽然不好听,眼睛却像是盯着艳丽的花丛一般,目光明亮且有点贪婪的看着她的脸。
炽寰受不了了,爬上俞星城脖子,钻出脑袋来:“就你们这不好好说话的德行,什么时候才能亲上嘴啊!老子都替你们着急!”
俞星城连忙就要去捂他脑袋,杨椿楼脸一下子炸红了,身上灵力都跟漏电似的打了个激灵,温嘉序更是瞪大眼睛转过头来,朝炽寰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炽寰挣脱出俞星城的手指,仿佛觉得自己是过来人,竟然还他妈的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指导上了:“是不是男人啊,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别跟她说话,要是喜欢就抱上亲,逼逼赖赖没完没了,瞧不起你这种怂货。”
俞星城满头问号:……等等,明明刚才你也怂了啊!
温嘉序和杨椿楼脸红的都像是钎子上头插了俩荔枝,对着炽寰一脸凶巴巴的让他闭嘴,却不敢看彼此一眼。杨椿楼率先落荒而逃:“啊车队走远了!”
她拔腿就跑,转眼消失。
俞星城却发现在她刚刚站着的地上,竟然从砖缝里长出了几朵可爱的艳色小花,而且是刚刚抽芽鲜嫩欲滴。显然是杨椿楼刚才灵力打了个哆嗦,木系的灵根竟然催发了砖缝里的种子。
俞星城有些想笑,温嘉序却弯腰伸手,把那几朵小花摘了下来,捏在手里,他被俞星城的目光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清了清嗓子:“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俞星城笑了笑:“是挺有意思的。你也知道,她跟这小花似的,她心里美好的部分也不善于表达。”
温嘉序笨拙的捏着花,挠了挠脸:“这我知道……”
他又对炽寰道:“回头说不定咱俩可以……嗯、聊一下子。交流交流。”
炽寰对他骄傲的一摆头:“别怕,追女人本皇有一套,回头教你一百种技巧。”
简直就是刚学会喊“饿了”的哑巴开课传授演讲秘诀。